推荐文档列表

语象 · 物象 · 意象 · 意境

时间:2021-10-02 09:17:38 教育论文 我要投稿

语象 · 物象 · 意象 · 意境

     十多年前,我在《说意境的本质及存在方式》一文中曾感慨,虽然已有无数论文发表,但意境仍是个模糊的概念 。现在我又不得不再次感慨,意象虽经许多学者讨论研究,它也还是个意指含糊的概念,其所指在不同学者的笔下有很大出入。最近,有些学者提出以意象为核心建构中国的文艺学理论体系,又有学者以意象、典型与意境共同构成三元的艺术至境论 ,都显示出正在走向成熟的理论思考。然而,在意象的基本问题没弄清楚之前,一切理论体系的构想都只能是空中楼阁。鉴于学术界在意象含义理解上的歧异,近年出现了陶文鹏、曹正文、成镜远等先生辨析意象、意境概念的论文 ,可我觉得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因为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意象的含义如何理解,而在于如何规定。

        我们知道,从意象的语源及其本义来说,它应该有两个基本含义:(1)以具体名物为主体构成的象征符号系统的总体,源于《周易·系辞》“圣人立象以尽意”;(2)构思阶段的想像经验,源于《文心雕龙·神思》“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但在漫长的文论史和批评史上,古人运用“意象”概念又不这么简单。有时指诗中一个局部情境,如唐庚《唐子西文录》评谢朓“寒城一以眺,平楚正苍然”一联:“平楚,犹平野也。吕延济乃用‘翘翘错薪,言刈其楚’,谓楚,木丛,便觉意象殊窘。”这里的“意象”指眺望中的“平楚正苍然”之景。杜甫《虎牙行》“壁立石城横塞起,金错旌竿满云直”一联,刘濬《杜诗集评》卷六引吴农祥评:“二句画秋风妙,画乱离之秋风尤妙。公诗有‘万里飞蓬映天过,孤城树羽扬风直’,意象相同而不如此二句之精炼。”这里的“意象”指“金错旌竿满云直”、“孤城树羽扬风直”两句旌旗迎风飘扬之景。又《奉先刘少府新画山水障歌》“得非玄圃裂,无乃潇湘翻。”《杜诗集评》卷五引俞瑒评:“中间得非、无乃等字意象缥缈,故以风雨鬼神接之。”他谈论的是“意象缥缈”,而所举的诗例却主于虚字,说明他理解的意象是包括虚字在内的一个完整陈述。在许多场合,“意象”又与“意境”相通混用,诗论家使用时只取其一。如清代嘉庆年间方元鲲撰《七律指南》,就屡用“意境”,而绝不用“意象”。这种历时性的用法差异,似乎不是有内在理路可寻的有规律的演变,而是诗论家们相当随意的差遣。因此今天当我们整理历史上的诗论资料,排比“意象”的含义时,就只能用罗列的方式,举出它在不同用例中的不同意指。这在古典诗学研究固然可行,但问题在于“意象”并不只是个历史的概念,它至今活跃在我们的诗歌乃至整个文艺批评中。作为日常批评中的工具概念,我们更需要的不是关于它历史含义的描述和说明,而是一种规定性的界说,使它与意境一样,成为拥有众所承认的稳定含义的通用概念。出于这种考虑,我想根据诗歌文本在组织层次上的实际单位,引入语象和物象两个概念,尝试在与这些相关概念的辨析和比较中重新定义意象的概念,使诗歌理论和批评能得到一个方便实用的概念系统。

一.意象·意境概念使用的纷乱

        在进入问题之前,我想先就今人对意象的理解加以检讨。我们不能不承认,今人在意象与意境概念的理解和使用上分歧是相当大的。首先,对意象概念的界定,敏泽先生说:“诗中的意象应该是借助于具体外物,运用比兴手法所表达的一种作者的情思,而非那物象本身。” 胡雪冈先生则认为:“意象是心意在物象上通过比喻、象征、寄托而获得的一种具象表现。” 前者谓托物见情,后者谓以情附物,着眼点有所不同。袁行霈先生说“意象是融入了主观情意的客观物象,或者是借助客观物象表现出来的主观情意” ,乃是包容前两说的见解。由于对意象的基本理解存在以上歧异,学术界使用意象概念义界常含糊不清,最典型的是诗篇组织的单位和级次出现混乱。比如曹正文先生说:“意境是诗人内心情感结构的审美化表现,诗人的情感结构由他的人生态度、思想修养、审美意识等因素构成,是一个较为稳衡性的东西。意象是

[1] [2] [3] [4] [5]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