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主义美学关照下的体育美学探析论文

时间:2021-06-06 09:46:43 体育论文 我要投稿

杜威实用主义美学关照下的体育美学探析论文

  1.体育美学:从本体论向认识论的转换

杜威实用主义美学关照下的体育美学探析论文

  李泽厚先生曾说:“美学作为美的哲学日益让位于作为审美经验的心理学;美的哲学的本体论让位于审美经验的现象论。从哲学体系来推衍美、规定美、作价值的公理规范让位于从实际经验来描述美感、分析美感、作实证的经验考察。”自19世纪以来,审美经验的研究逐渐取代了对美的概念和本质的研究,成了当代西方美学的核心问题,亦成了古典美学向现代美学转向的重要标志。20世纪中后期,审美经验理论在经过舒斯特曼、阿诺德、姚斯等人的大量论述后,成了世界美学中的主流话题。有足够的理由认为,正是对审美经验理论系统讨论带动了世界美学的当代转向,而这种转向可以追溯到杜威在1934年撰写的《艺术即经验》(亦译《作为经验的艺术》)一书,杜威的文风晦涩难懂,著名分析美学家伊森伯格甚至批判杜威美学是:“自相矛盾的方法和未受训练思辨的大杂烩。”然而,杜威在哲学和美学上的贡献却是划时代,里程碑式的。审美经验的引入,颠覆了自笛卡尔以来建立在二元论基础上的传统哲学美学理论体系,确立了一元论的思想,重建艺术与生活经验在美学上的深刻联系,使得美学理论也从传统理论的窠臼中摆脱出来。美学的研究对象也逐渐从审美客体向审美主、客体转变,更加注重于对主、客体之间的审美经验和审美意识的研究。杜威美学破除了传统美学依赖于公共的艺术作品本身来建构美学理论大厦,并将其经验自然主义哲学思想引到了美学领域,另辟蹊径开创了全新的美学理论体系,而他的美学著作也被西方大哲们称作是:“被普遍承认迄今为止在我们这个世纪以英语(也许是用所有语言)写作的最有价值的美学著作。”作为主、客体都以“人”为核心的体育美学,其理论体系也在不断发展,并尝试着与母学科找到最恰当的连接点。我国体育美学的研究肇始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以胡小明先生的《体育美学初探》一文的发表为发端,拉开了中国体育美学研究的序幕。但是,在21世纪伊始,体育美学的研究也陷入了低谷,遇到了瓶颈。体育美学的研究一直以“应用美学”研究为主,侧重于从本体论的角度对运动项目的审美现象学研究,关注于描述运动项目的美学特征。虽然,这在学科开创之初,是大有裨益的。但在学科迈向成熟的阶段,若缺少对审美主体的研究,忽视主体鉴赏者的重要作用,淡化审美主体在体育审美经验中获得一种直接的审美体验,这无疑会使得体育美学的研究缺乏长久的生命力。因此,当前体育美学的研究也应该从自上而下的形而上的研究方式逐渐转向自下而上的经验的方式,即,从“体育是什么?体育美学是什么?”的终极问题,逐渐转向到“体育是怎样的?体育审美是怎样的?”经验问题的发问。体育美学的研究对象不应是与众多艺术对象相混合的审美大杂烩,也不是悬浮于空的晦涩的哲学理论。而是转向以有机体的审美经验为核心,以身体运动为载体,从日常生活中获得直接的运动体验出发,注重主、客体的审美体验,探索体育审美的内在规律,从而呼唤体育美学回归到有机体与环境、身体与实践,主体与客体相互适应的层面上来的实践过程。有鉴于体育美学研究从本体论转向认识论,由理论回归到实践的转换过程,本研究以杜威的实用主义哲学和美学为理论支撑,试图沿着杜威美学对传统美学理论的颠覆与重构的路径,为体育美学的研究提供一种新视角。

  2.杜威实用主义美学

  20世纪末,由于分析美学深陷语言的囹圄难以自拔,国际美学界开始呼吁走出分析美学的窠臼,思考美学新的去向。发源于美国本土的、代表美国精神的杜威实用主义美学迎来了黄金时代,深刻影响着当今美国的哲学美学的发展路径。美国新实用主义哲学代表人物理查德·罗蒂把杜威、维特根斯坦、海德格尔共列为“20世纪3位最重要的哲学家。”杜威是美国实用主义学派的集大成者,建造了实用主义哲学的理论大厦。在其著作《经验与自然》中,他提出了实用主义哲学的基本观点,并将其称为“经验的自然主义”。而实用主义美学也是他哲学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荷兰学者菲利普·M·策尔特纳曾写道:“杜威的哲学就是他的美学,而所有他在逻辑学、形而上学、认识论和心理学中的苦心经营,再到他对审美和艺术的理解中被推向了顶点。” “经验”既是杜威哲学思想的核心,也是其美学思想的基石。杜威正是通过“经验”的概念摒弃了西方传统哲学自柏拉图以来的二元论的哲学理念,试图恢复经验与自然,审美经验与日常生活经验的连续性。

  2.1传统的经验哲学、美学理论

  “经验”一词在《牛津哲学指南》中被定义为:“对世界的直接的、观察性的知识。更狭隘地说,经验有时是限于这种知识的感官基础的。”多数的哲学辞典解释经验的概念是感性的,通过外在感官获得知识的方法。对经验进行系统论述的最早可以追溯到16世纪末的英国的“经验主义学派”,伴随着资产阶级启蒙运动产生的英国经验主义哲学,在西方哲学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其主要代表人物有培根、洛克和休谟等。英国经验哲学家们认为,经验是一切知识的来源,他们反对崇尚书本和权威,强调观察和实验的重要性。洛克在《人类理解论中》就写到,运用经验的方法达到:“探讨人类知识的起源、确度和范围,以及信仰的、意见的和同意的各种根据和程度。”通过身体的感官感知外物的存在,从而产生观念。休谟认为:“任何东西如果我们在以前不曾借外部感官或内部感官感觉过,那我们便不能来思想它。”相应的经验主义者认为,审美是发自内心的,审美存在于人的心里,客观对象不曾拥有审美的性质。休谟说:“美并不是事物本身里的一种性质。它只存在于观赏者的心里,每个人心见出一种不同的美。”理性主义者却认为,审美快感源于客观对象本身,应当从对象中寻找美感的来源,柏拉图在《斐洞篇》中说道:“美的东西之所以是美的,乃是由于美本身。”哈奇生也坚持休谟的观点,他认为,审美既不是通过单纯的身体感官可感知的,也不是通过客观对象作用于主体可移情的,审美快感源于人的一种“内在感官”。因为外感不足以解释美感,有些人五官健全却很难在公认的美的对象中获得审美的快感。众多青年人认为一场NBA全明星篮球赛,会给人带来一场视觉的饕餮盛宴,激烈的身体对抗,多变的战术安排,让人叹为观止,可有些人会嗤之以鼻,认为这是暴力,是野蛮。由于人们的认知能力和主观情感的不同,产生的审美标准也会不一样,若仅从对象本身去认识美感,而忽视主体知觉的多样性,势必会造成审美理论的缺陷。所以,哈奇生认为,审美应该是多样性的统一,是客观对象和主观知觉的统一体。但是,随着休谟和哈奇生等人将经验解释为内感,以至于经验不再是认识外部事物的途径,而成了内省的工具,美学的研究也被限定在主观精神的想象中,忽视了客观对象的重要性。且在二元论的引导下,他们无法用经验来诠释心灵是以何种方式存在的,最终使经验论陷入了不可知论的泥沼中。休谟无奈而绝望地阐述哲学的最终结局为:“确信人类的盲目和无能力是全部哲学的结果。”

  英国经验美学学派将美学的研究对象从客体的艺术转向为主体的人,从主体中衍伸出审美经验的概念,无疑给美学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但二元论的经验哲学割裂了自然与环境,身体与心灵的关系,使得哲学和美学的研究陷入了僵局。因为传统经验理论在哲学上无法证明心灵的存在,在美学上又摆脱不了理性的束缚。杜威深刻意识到传统形而上哲学悲剧的一面,为了不囿于传统理论,杜威倡导用一元论的经验哲学来弥合二元论的缺陷,并极力倡导哲学回归生活,在生活中彰显哲学与美学的价值和意义。

  2.2杜威的经验主义哲学观

  杜威经验哲学的理论渊源主要来自黑格尔的“一元论哲学”、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以及詹姆士的.“机能心理学”。杜威正是从这些大家的思想中,汲取营养,力图弥补经验与自然,身与心割裂的二元论哲学的创伤,倡导哲学回归到对生活的关切。杜威通过“活的生物”这一概念,重新构建他的一元论哲学体系。西方哲学史上,将人和动物已经割裂很久了,哲学家们经常用劳动、语言和思维等词来区别人与动物的不同,却很大程度上忽视了人与动物共同的地方。因此,为了把握审美经验的源泉,有必要求助于处于人的水平之下的生物。“活的动物完全是在当下的,你看,行动融入感觉,而感觉融入行动——构成了动物的优雅,这是人很难做到的。”杜威认为,世界是人与动物共同生活的环境,而不是传统哲学描绘的那样,把世界归为人的对象,主体却是人的精神。我们的思想置于环境之中思考,我们的行为亦是置身于环境中运动,人是构成世界诸种力量的参与者,经验是有效连接有机体与环境的媒介。杜威认为:“经验是有机体与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符号与回报,当这种相互作用达到极致时,就转化为参与和交流。”所有心灵和肉体的对立,灵魂与物质,精神与肉体的对立,从根本上讲,都源于对生活会产生什么的恐惧。而以往哲学家强行将人与经验同自然界分开,就如同在讲一个“圆形的正方形”一样荒谬。

  杜威进一步从生活-历史的维度来论述经验的概念,他认为,经验是一个动态的、连续的过程,是活的生物作用于环境与环境作用于活的生物的统一过程。这种经验的模式,是相互转换、主动与被动相互作用的一种关系,从而让经验内部的材料,通过这些关系的诸事件活动达到自身平衡与和谐,并趋向于自身完满的过程。杜威这样描述经验:“‘经验’指开垦过的土地,种下的种子,收获的成果以及日夜春秋、干湿、冷热等等变化,这些为人们所观察、畏惧、渴望的东西;它也指这个种植和收割、工作和欣慰、希望、畏惧、计划,求助于魔术或化学、垂头丧气或欢欣鼓舞的人。”经验是主体与客体,有机体与环境、实质与形式相互统一、相互联系的过程。活的生物在这一过程中,寻求一种动态的平衡,也产生了经验。杜威认为,身体在这个经验的过程中,发挥着很重要的作用。

  3.杜威经验美学与体育审美的耦合:审美经验在基本了解杜威“经验”基本观点之后,再进一步分析杜威美学的核心概念:“一个经验”和“审美经验”,杜威正是通过审美经验的概念实现了他对传统美学改造的目的,他的审美经验理论也为当今舒斯特曼的“身体美学”和阿诺德·贝林特的“环境美学”奠定了坚实的哲学理论基础。

  3.1一个经验与体育经验

  “一个经验”并不是对经验数量上的描述,而是指一个完满整体的经验体验,当经验变得完整时,它就是具有审美性质的经验。杜威认为,活的生物与周围环境会有一个从抵抗到和谐的过程,经验也就不停地出现并向前发展。事物有时候被经验体会到却没有产生“一个经验”,可能是因为外在的干扰和内在的惰性造成的。而被经验体会到的事物如何能拥有一个经验呢? 杜威认为:“我们在经验体验到的物质走完其历程而达到完满时,就拥有一个经验。”一个经验是持续性、完满性与整体性的过程。“一件作品以一种令人满意的方式完成;一个问题得到了解决;一个游戏玩结束了;……或者参加一场选战,都会是圆满发展,其结果是一个高潮,而不是一个中断。这一个经验是一个整体,其中带有它自身的个性化性质以及自我满足,这就是一个经验。”事物只要是一个整体,并且以其自身特点,有其开端、自我发展并达到完满的过程,就拥有“一个经验”。

  在体育运动中,“一个经验”的概念被诠释得更加生动。任何的运动比赛都有一个开端,一个高潮,并走向终点。一场NBA篮球赛、一次世界杯足球比赛、一段精彩绝伦的舞蹈表演……,都拥有一个良好的发端,场上局势的瞬息万变,以及扣人心弦的难以预料的结果,都将比赛不断涌向高潮直至结束,这就有了“一个经验”。无疑,杜威的“一个经验”概念,是源于世俗或是普通日常生活的经验。那么,“一个经验”又如何成为“审美经验”呢?一个游戏的完成,一次蹦极运动的终结,一场网球比赛的结束,这些与公认的艺术品不相关的身体运动又如何成为审美经验呢?体育审美又如何回归到美学的研究范畴呢?带着这些问题,循着杜威美学的足迹,踏上体育美学的返乡旅程。

  3.2体育审美经验

  杜威明确地将一个经验与审美经验进行了细致的划分。但是,二者之间又具有深刻的联系,一个经验具有审美的性质,一个经验是通向审美经验的桥梁。杜威认为,一个经验成为审美经验首先要具有“情感的性质”。不仅艺术创作需要情感,欣赏艺术的美感更需要情感的介入。当一位舞蹈表演者在场上挥霍着汗水,尽情地展示自己高超的技艺,这就拥有了一个经验。而这种经验虽具有审美的性质,但尚不能说观众会因这位运动员的表演获得了审美经验。审美经验是完满性的,具有强烈的情感性。审美经验之所以具有美的因素,“不是因为它具有独一无二的独特要素,也不是因为它独一无二地集中于某种具体的层面,而是由于它更有热情地将日常经验的所有要素,结合进一个吸引人的、发展着的整体,这个整体提供了某种令人满意的情感性。”审美经验是由被经验的材料推向自身完满时,并带有情感的属性,而这种情感也是主、客体间双向的、互动的。当这位舞蹈表演者用自己婀娜的身姿、优美的舞姿深深地吸引观众的时候,审美经验就产生了。正如,当代著名美学家阿诺德·贝林特先生所描绘的:“在充满活力的舞蹈表演中,一种充满情感的氛围把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拥入身体积极出场的经验中,无论他是舞蹈者,还是观看者。因此,作为运动着的身体的艺术,舞蹈就是身体化的运动;而作为运动,舞蹈就是在运动中对自我的展示。”情感在美学史上,一直被美学家们广泛提及。因为有了情感,才会有艺术家以及运动员抒发出来的情感的外在表现,这种表现既可以是艺术家呈现出精美的艺术作品,也可以是运动员表现出美妙绝伦的身体表演。杜威的审美经验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身体化的审美”,因为缺乏身体外在感官的介入,审美的创造和鉴赏都不会成为可能。因此,杜威说道:“审美经验包含对客观材料的确定的重构,这种重构乃是舞蹈艺术和歌唱艺术以及造型艺术的特征。比如,舞蹈就包含着转化转变身体及其动作的自然状态的方式来使用身体及其动作。”

  紧接着,杜威又论述道:“使一个经验成为审美经验的独特之处在于,将抵制与紧张,将本身倾向分离的刺激,转化为一个朝向包容一切,而又臻于完善的结局的运动。” “审美经验的仅有而独特的特征正在于,没有自我与对象的区分存乎其间,说它是审美的,正是就有机体与环境相互合作以构成一种经验的程度而言的,在其中,两者各自消失,完全结合在一起。”也就是说,审美经验强调主体与客体相互联系并走向完满的过程,同时又主张有机体与环境之间的充分融合,我们很难想象把徽派建筑转移到埃及金字塔旁边,把欧洲的哥特式建筑堆砌在北京老城区四合院周围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但结果肯定是让人啼笑皆非。当我们看到“中国大妈”把广场舞跳到法国卢浮宫广场前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别样的运动美感”。“因此,非审美性存在于两种限制之中。其一极是松散的连续性,并不开始于某一特别的地点,也不结束于——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终止于——某一特别的地点。其另一极是抑制、收缩,在那些相互只有机械性联系的部分间活动。”

  杜威认为,审美经验既不是像哈奇生等英国经验主义学者所说的产生于主体的内在感官之中,也不是理性主义者所倡导的源于艺术对象本身,而是来自于有机体与周围环境相互作用的经验过程。审美经验在这个过程中也实现了实质和形式、目的与手段、情感与表现、有机体与环境的完美结合。因此,当一个经验具有整体性、持续性以及完满性的特征,并与周围环境相融合的时候,审美经验就产生了。

  自康德伊始,在“审美无利害”和“艺术自律”观点的影响下,审美经验被认为是观照的,置于无上崇高的位置。康德认为,只有天才才可以创造艺术,只有天才的人才能鉴赏艺术。审美逐渐远离日常生活,远离社会,美学理论也成为一种空中阁楼,走向形式主义。审美经验的产生也被局限于在画廊和博物馆里观看艺术作品,或者是歌剧院里正襟危坐观看戏剧表演。从康德的表象理论的意义层面来说,不论是谁,只要他认同观看体育赛事是一种审美体验,他就是无理取闹,而且其无理取闹的程度足以令我退避三舍,这仅仅是一种学派的体育升值所致。杜威说:“不仅是戏剧,雅典的体育活动也起着赞颂和强化种族与群体传统,教育人民,纪念光荣业绩,并加强公民的自豪感的作用。”杜威反对专注于公认的艺术品本身来理解审美经验,他认为:“理论所要达到的理解只有通过迂回才能实现;回到对普通或平常的东西的经验,发现这些经验中所拥有的审美性质。”审美经验不仅存在于艺术作品之中,而且存在于日常生活每一个经验活动中,存在于整个世界的人类活动中。杜威坚持认为,审美经验也会同样出现在追求科学和哲学的过程中,发生在体育中,以及烹饪中,从而增强这些活动的魅力。因此,杜威倡导:“恢复审美经验与生活的正常过程间的连续性。”任何的体育运动,都具有审美的因素,包括篮球、排球、游泳、武术和舞蹈等。体育运动不是一群人的独舞,也不是机械地自我表演,它之所以能吸引如此多的人观看和参与,就是因为它内在的美感和外在的感染力。审美经验在体育审美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它连接了观众与运动员、鉴赏者与表演者,使得体育审美成为了可能。

  与鉴赏艺术作品所不同的是,体育审美经验的产生并不局限于主体的观众。作为呈现体育美的载体的运动员,同样会产生审美经验。在体育运动中,运动员和观众都有审美经验,两者密切关联,又各有不同。首先,运动员在运动中,他既是美的创造者,也是美的体验者。因为,在运动中,当运动员向观众展示体育美、奉献体育美的盛宴时,获得了观众的认可。此时,运动员置于其中,为自己完美精湛的技艺而获得一种美感体验(当然也包括成功体验),这种审美经验亦是激发运动员创造体育美的动力源泉之一。由运动员真切的内在审美经验所产生的外在行为表现作用于观众的鉴赏判断中,从而引发观众复杂的情绪和情感活动。观众因运动员出色的表现而深深地沉浸在体育比赛中,仿佛自己也身临其境,备受感染。他们时而欢呼,时而沉默,情感注入到鉴赏之中,审美经验也油然而生。因此,他们成了比赛的“参与者”,而不是审美静观的“旁观者”,这就形成了一个审美场域。在这里,体育审美场域使得观众和运动员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紧张的体育运动之中,连接成一种经验的共同体,从而呈现出体育审美经验的独特效果,这也是体育审美经验的真谛所在。古姆布莱希特在《体育之美:为人类的身体喝彩》中也写道:如果我们同意与之前已经存在的质与情绪的提升有关,我们就可以说,体育比赛的体验与审美体验一样,与其他的强度稍微弱一点的情境的体验没有本质区别。

  3.3审美经验:体育与艺术对话的桥梁

  体育运动是人类重要的活动之一,体育与艺术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体育运动不仅可以满足人们锻炼身体,增进健康的需求,也被视作高品质的生活方式,因为其中存在着很多的美感。我们可以自由地鉴赏体育所表现出来的身体美,欣赏运动美,甚至观众也可以参与到体育运动中,展示自己的力量和速度,从而享受体育审美所带来的身心愉悦。这也让审美经验的概念在体育审美中得到了最佳的阐释,杜威在其美学著作《艺术即经验》中,开篇就谈到:“如果看到耍球者紧张而优美的表演是怎样影响观众,……,他就会了解到,艺术是怎样以人的经验为源泉的。”

  体育美和运动美也像人类社会其他审美实践活动一样,带给人们审美的快感。体育美可以加深我们对审美经验的理解,让我们充分感受到身体介入所产生的快感以及身体介入体育美中带来的狂欢。体育美又不同于艺术作品的静态美,不仅表现在主、客体都是以人核心,而且体育美是一种动态性的。体育美体现的是运动员和鉴赏者在共同追求身体美和力量美的外在表现、以及内在情感的强烈抒发。在比赛中,运动员会产生一个经验,并将在场的观众深深吸引,观众的心跳也随之跳动。当我们看到运动员因赢的比赛喜极而泣、观众也随之热泪盈眶的场景时,当我们看到观众的脸上、胳膊上画着所钟爱的球队的标识,以及随着球队在场中因敌我双方势均力敌而心情起伏不定时,当我们看到一群身材臃肿的大妈们踩着相同的步伐在自由而愉快得舞动,并时不时吸引着周围人群不断比划时,我们会体会到审美经验在体育审美中的重要作用,而这种动态的审美经验也催使着观众与表演者一起互动,用野蛮的方式诉说着身体的文明,分享运动带来的快感。因此,如果体育的目的是实现其具有完全人性的、具有深刻意义的实践活动这一潜能的话,那么,关于体育的未来所有探究中都应该将审美经验考虑进去。阿诺德·柏林特在他的美学著作《艺术与介入》中也写到:“在通过运动来建构一个人的王国时,舞者与参与其中的观众一起,进入一个基本的行为当中,这个行动源于所有经验和我们人类对世界的诠释。”体育运动跨越了艺术与鉴赏者、主体与客体、审美和实践的鸿沟。美学,成为联接体育与艺术的纽带,指导体育的“艺术化”实践,使人类的体育事业面向美好的未来。

  4.结语

  毕达哥拉斯曾说过:“生活就像是一场竞技赛,有人是摔跤选手,有人是小贩,但最佳的角色是观众。”因此,体育美学的研究不能忽视主、客体之间审美经验的重要性。循着杜威美学对传统美学改造的路线,也给体育美学带来了一些思考。在康德艺术自律理论的观照下以及二元论哲学的影响下,自然美和体育美一直未被纳入美学的研究范畴。体育美学也因停留在对具体运动项目的美学特征描述上,缺乏审美经验和美的哲学的研究而略显粗浅。1998年,在斯洛文尼亚首都卢布尔雅那召开的第14届世界美学大会上,著名美学家沃尔夫冈·韦尔曾调侃道:“就连体育也是美学”?因此,我们应深刻反思体育与美的内在关系问题。在探索杜威美学的道路上,我们会发现,审美经验将体育与经验、体育与美连接到一起,使得体育和美学之间找到了恰当的结合点。杜威的审美经验理论给体育美学的研究带来了全新的视角,我们尝试在体育审美中确立审美经验的重要作用,从而将体育美学从本体论的角度转到认识论的角度探索体育审美的内在规律。当然,这种体育美学研究的转向并不是对以往研究的否定,而是在现有理论基础上生发出来的,试图开辟出一条全新的研究路径。体育审美经验理论的构建将有益于指导人们去发现体育之美,鉴赏和创造体育之美,进而增进人们对体育和美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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