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四艘“定远”舰的红顶商人

时间:2021-11-05 15:17:27 资料 我要投稿

“吞”下四艘“定远”舰的红顶商人

“爱国商人”胡雪岩   胡雪岩, 一个既成功又失败的商人,按道理说,他和中国的近代海军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据海军史研究者陈悦先生的《近代国造舰船志》记载,由于胡光墉(雪岩)当年与左宗棠之间的牢不可破的共存关系,他以一个亦官亦商的特殊身份直接参与了福建船政局的筹建和初期的运作。船政局初创时期的采办和后勤保障,曾多次由胡雪岩经手,也算是间接参与了中国近代海军建设的事务。在此之后,胡雪岩在海防事务中淡出,当他的名字再次和海军及海防沾上关系时,他非但没有成为助力者,反而沦为阻碍者和拆台者。同样是胡雪岩,一前一后的反差为何如此明显?且从胡雪岩的人生经历和性格特点说起。   胡雪岩简介:   胡光墉,字雪岩,徽州绩溪人,中国近代著名红顶商人,富可敌国的晚清著名企业家、政治家,著名徽商。开办胡庆馀堂中药店,后入浙江巡抚幕,为清军筹运饷械。1866年协助左宗棠创办福建船政局,在左宗棠调任陕甘总督后,主持上海采运局局务,为左大借外债,筹供军饷和订购军火,又依仗湘军权势,在各省设立阜康银号20余处,并经营中药、丝茶业务,操纵江浙商业,资金最高达二千万两以上,人称“为官须看《曾国藩》,为商必读《胡雪岩》”。   胡雪岩白手起家创业成功,又得到中央政府的权威认证(红顶子),又是左宗棠的得力助手和“钱袋子”,最后因为悲壮地保卫“民族商业”的“生丝保卫战”彻底羽化涅槃,成为“民族英雄”、“商业楷模”和“爱国商人”。又经作家高阳的小说《红顶商人》和陈道明主演的电视剧《胡雪岩》等媒体有意或者无意的渲染抬高,胡雪岩成为一个传说,引得千万粉丝迷恋与追捧。尤其在素以“成败论英雄”的历史观大行其道之下,能在万千身败名裂失败者中脱颖而出,也如同金子一般的尊贵了。   但是疑问总是存在的,在那个不知道“爱国主义”为何物的年代,读书甚少、更别奢谈读爱国主义读物的胡雪岩能有如此高尚的爱国情操吗?何况他还是个商人,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商人的爱国情怀原本就相对较低。作为商人的胡雪岩,是否真的如主流宣传一般那么爱国,是值得怀疑的。在晚清留下的多份笔记上,勾勒出的则是另外一个胡雪岩,或者说是胡雪岩的另一面,不能出现在阳光之下的另一面。   追随左宗棠,涉足船政   如果说胡雪岩是千里马,那么左宗棠就是伯乐。他们能走在一起,绝非偶然,更不是所谓的“天注定”。左宗棠有才华,有能力,也有手段,但是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没有气度。在他看来,世人只分两种:一种是能让他大骂不止的人,比如曾国藩、李鸿章这样的“牛   人”,一种则是他不屑于骂的人。这就是左宗棠的“个性”,而胡雪岩也与他“个性”相似。   胡雪岩是个十分珍惜面子的人,同时又很好色。《南亭笔记》里就有这么一个能反映胡雪岩蛮横而霸道性格的故事。   胡尝过一成衣铺,有女倚门而立,颇苗条,胡注目观之。女觉,乃阖门而入。胡恚,使人说其父,欲纳之为妾,其父靳而不予,许以七千(银)元,遂成议。择其某日,宴宾客,酒罢入洞房,开尊独饮,醉后令女裸卧于床。仆擎巨烛侍其旁,胡回环审视,轩髯大笑曰:“汝前日不使我看,今竟如何(当初你不让我看,如今怎样)?”已而匆匆出宿他所,诘旦遣妪告于女曰:“房中所有悉将取去,可改嫁他人,此间固无从位置也(房里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拿,你可以改嫁,我这里没有你的位置)。”女如言获二万金,归诸父,遂成巨室。   强娶民女,让人家“ 裸卧于床”,看了一会儿又将人家轰走,胡雪岩做出这一连串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原因仅仅是因为那个女子不让他看她。对自己面子的“重视”程度绝对是无以复加,而隐藏在这种自尊下的则是自卑的本质,因为自尊和自卑往往只有一纸之隔。   胡雪岩的这种行为在病理学上叫做偏执,恰巧左宗棠也是这种偏执的人。他们早年的人身轨迹多少有些类似—起初颇不得意,不容于当时的主流社会,却自负有大才,最怕被人瞧不起。左宗棠表现在他那极差的人缘,而胡雪岩则表现在高调的炫富和对女性的玩弄。两个不容于主流社会的人自然而然结成了同盟。   左宗棠在升任浙江巡抚后,对胡雪岩信任有加,将全省钱粮、军饷储存、管理和转运大权交给了胡雪岩。对于胡雪岩经营的阜康钱庄来说,左宗棠款项微薄的利率几乎没有什么赚头,但此举却给胡雪岩带来了丰厚的连带利润—有了左宗棠的关系,阜康钱庄中的官员存款额度水涨船高,“京内外诸公无不以阜康为外库,寄存无算”,收获极其丰厚。   1866年,左宗棠要筹办船政,所以就把胡雪岩带到了福州。左宗棠照例将有关船政局的一切原料采办、购买外商机器、邀聘外国技术人员、招募工匠水手的诸多事务交给了胡雪岩。因为是左宗棠交办的差事,胡雪岩干得格外用心,事必躬亲。赴上海招募工匠、赴宁波招募水手,并向左宗棠推荐了宁波镇海人贝锦泉和贝珊泉兄弟(他们曾经在葡萄牙商船上做过水手,熟悉蒸汽轮船机械操作,曾经受浙江乡绅之请,指挥宁波地方政府和乡绅集资购买炮舰“宝顺”号并北上南下歼灭大量海盗)。随后,贝锦泉出任福建地方购买的“华福宝”轮船的管带,左宗棠交卸闽浙总督、赶赴西北之前将此二人留给了继任的船政大臣沈葆桢。贝锦泉随后出任船政创制第一号轮船“万年清”号的首任管带,为“万年清”舰首航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接着,贝锦泉又参加了多艘福建船政新建舰只的试航工作,是当时闽浙乃至中国难得的军舰指挥人才。贝珊泉虽然没有其兄的名声,但同样是一位优秀的军舰管带。他曾在中法战争中率领船政建造的“元凯”号炮舰驻防老家浙江镇海,并参加了镇海保卫战。因此,在为左宗棠选人方面,胡雪岩还是独具慧眼的,这也是胡雪岩少数与中国近代海军的交集所在。   当然,胡雪岩无利不起早,购买机器、原材料等都是有回扣的;作为中间人,雇佣工匠和水手,胡雪岩可以在船政给他们开的工资中提取比例可观的佣金。更重要的是,胡雪岩是以左宗棠全权代表的名义操作这些采购和雇佣的,而左宗棠又是以国家采购和招募的名义布置任务,胡雪岩无形中就被冠以“国家特派员”的头衔,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的好处,反过来也使他的钱庄生意愈发兴隆。   乐善好施背后的故事   的确,以当时的财富标准,胡雪岩是个地道的“狗大户”,而且还是个十分大方的“狗大户”。在杭州经历太平天国之乱严重破坏、百废待兴之际,受命于左宗棠主持杭州的战后重建工作。《庄谐选录》记载,“当其受知湘阳相国主持善后诸事。始则设粥厂,设难民局,设义烈遗阡,继而设善堂,设义塾,设医局,修复名胜寺院,凡养生送死赈财恤穷之政,无不备举”。“尝于冬日施丐,每人棉衣一件又钱二百文,一时托钵之流颂德不置”。也正因为如此,“胡大善人”的名号在杭州城不胫而走,“至于委巷小民,白屋寒士,待胡而举火者,咸颂胡祷胡不置”。   对于他的“伯乐”左宗棠的求助,胡雪岩更是有求必应、绝无二话,腰包掏得格外爽快、及时:当左宗棠出征陕甘时,他捐赠了“飞轮开花炮”,左宗棠操作起来“精致灵便迥异寻常”;左宗棠出征新疆,他又捐赠了“飞龙夺命丹”等丸散药品;左宗棠出任两江总督,奉中央命令赈济山东水灾,财政无钱,也是胡雪岩垫付了20万两;在饿死千万人的“丁戊奇荒”期间,胡雪岩的捐赠更为积极。《光绪朝东华录》记载他“为陕西捐银5万两,为河南、山西各捐银1.5万两,为山东捐银2万两,制钱3100串,另有新棉衣3万件,合计银钱米价棉衣及水陆运解脚价估计已在20万内外”。左宗棠因此在给清政府的奏折中写道:“其(胡雪岩)好义之诚用情之挚如此,察看绅富独力呈捐,无如其多者。”   胡雪岩为何如此乐善好施?当然不会因为他“心地善良”、“热心公益事业”。胡雪岩的乐善好施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两类:   首先是乡亲邻里,这个群体是最好说话的,也最容易为胡雪岩做广告。因此在对被战火摧残后的家乡重建上,胡雪岩丝毫不吝啬本钱,功利心也较小,目的只有一个,以高调的慈善给自己的胡庆馀堂和阜康钱庄做广告,《越缦堂日记》就认为胡雪岩是在“时出微利以饵士大夫”,这个“饵”字恰到好处地描绘了胡雪岩的慈善动机。赔本赚吆喝,胡雪岩必须做。因为在那个人口流动性不是很大的时代,连自己老家人都搞不定的商人是注定混不下去的.。而对他在这方面的行善,即使是某些将胡雪岩捧成传奇英雄的文学作品也不得不承认,这仅仅是一种成功的商业营销手段。   其次是左宗棠交办下来的差事。自1862年起,围绕着左宗棠的各项活动:剿发、剿捻、平回、西征、山东水灾、丁戌奇荒。从主持上海采运局、捐“飞轮开花炮”、捐“飞龙夺命丹”,到灾区撒钱撒棉衣,左宗棠走到哪里,胡雪岩就捐到哪里。捐不捐的标准只有一条,即是否有利于左宗棠。只要有利于左宗棠捞取政治资本的“善举”,他就毫不犹豫地去干,反之则坚决作壁上观。这也是为什么在他替左宗棠行善之前大多要加上“从左宗棠之请”、“应左宗棠之邀”、“奉左宗棠之命”之类定语的原因所在。   在胡雪岩看来,左宗棠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香饽饽。这个香饽饽越香,他从中得到的好处就越大。所以,他为左宗棠做的这些善举,也为他带来了巨大的收益。每一笔“善款”都是对左宗棠的一笔政治投资,必定为左宗棠赢得巨大的政治资本。而左宗棠虽然脾气坏、人缘差,但绝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大学士潘祖荫帮左宗棠摆平了因以举人之身侮辱三品武官而引发的杀身之祸,左宗棠即以大克鼎赠与潘祖荫作为报答,而且逢年过节必塞红包,更何况是为他撒了那么多钱的胡雪岩了。所以,左宗棠在每次拿到胡雪岩的捐款后,必然会向朝廷递交一份漂漂亮亮的报告,附上请赏名单。胡雪岩必然获得朝廷的嘉奖。《庄谐选录》记载道:“朝廷有大军旅,各省有大灾荒,(胡雪岩)皆捐巨万金不少吝,以是屡拜乐善好施之嘉奖,由布政使衔候选道被一品之封典,且赠及三代如其官。”   最终,胡雪岩靠为左宗棠撒钱为自己赚来了从二品的布政使衔(相当于今日的副省级行政级别),胡雪岩的老母亲也依靠儿子的这些“善举”赚来了正一品的封典。俗话说“子以母贵”,凭借老母的一品头衔,胡雪岩突破了自己作为捐班出身的品秩限制,在杭州按照一品级别建起了豪宅,连顶戴花翎也擅自换成了一品(这最终也成为胡雪岩覆灭的一个伏笔—僭越之罪),与浙江省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和提督们称兄道弟、平起平坐。更让胡雪岩感到荣耀的是,经不住左宗棠的一再夸奖和保举,清政府赏了胡雪岩一件代表至高无上荣宠的黄马褂,《越缦堂日记》形容道:“以小贩贱竖,官至江西候补道,衔至布政使,阶至头品顶戴,服至黄马褂。”   挡不住的诱惑   凭借着“官商”的身份以及左宗棠的后台,胡雪岩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曾经为了一顿饱饭而奔波的小学徒,如今变成拥有众多豪宅和姬妾的财主。他在杭州的豪宅以文石为墙,滇铜为砌,有的墙壁是将景德镇所产上等细瓷碗打碎,捣成细瓷砂涂抹,据称可千年不朽。园林巧夺天工,楼阁玲珑,云屏绘锦,绿暗瑶香,耗资巨万,豪奢无匹。甚至外国使臣到杭州,宁肯住在胡府,也不去迎宾馆舍。如此僭越违制之嫌的行为却因为左宗棠的庇护而无人问津,胡雪岩攀上了人生的巅峰。   胡雪岩手中巨额的朝廷高官以及商贾们的存款,并不需要他靠公关工作去求他们存入阜康钱庄,而只要高高在上地朝南坐等这些白花花的银两如同水银一般流入钱庄的银库。这使得胡雪岩有了更大的经济资本去面对更大的投资机会,冒更大的风险去博得更大的利润。1875年,胡雪岩将用他手中积攒下来的经济和政治资本,用于他人生   中的第一次豪赌。虽然这次豪赌的风险远远大于之前的任何一场商业投资,但是一旦成功,他将获得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巨额回报。这对永远不放空枪的胡雪岩来说,其诱惑并不亚于一个他房中那俗称“十二钗”的姬妾中的任何一个。   这样,胡雪岩的名字又一次和海防事务沾上了关系。不过这次,他却坚决地站在海防的对立面,在配合左宗棠成功地从“海防派”手中赢得巨额资金申请的同时狮子大开口,最终将大约相当于四艘“定远”级铁甲舰的价格的巨额资金装入了自己的腰包。这笔款项数额之大,远远高于他之前任何一笔投资的回报,而这笔投资就是左宗棠出兵新疆的军   费,史称“西征借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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