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理发推子散文

时间:2021-10-04 15:49:01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母亲的理发推子散文

  母亲有把老式的理发推子,一直保存到母亲去世前。才被农村一个亲戚,连同那老式的飞人牌缝纫机一起拿走了。

母亲的理发推子散文

  我至今不喜欢理发,都源于这把理发推子。为了省点理发钱,会过日子的母亲,不知从什么地方买了个旧理发推子。也不知咋偷来的手艺,反正会理发了。我那头发,就痛苦地留给那把理发推子了。

  毎当头发长到不得不理的时候,我就会千方百计地躲。躲是躲不过去的,母亲就会满脸堆笑,把我摁在椅子上。答应给我买小人书,买饼干。当然这一切都是画饼充饥,在那个艰难的岁月里,真的很难做到。

  我常常满脸委屈地被理光了头发。

  母亲的`手很有力,那理发推子好像有些老了,常夹头发,弄得头皮直疼。母亲就会停下来,清理下头屑,点些机器油。这个时候就不怕我跑了,顶个阴阳头总是挺难看的。有一千个委屈,一万个不愿意也没地方说了。现在想来,母亲理发还是缺少点程序。应先用热水洗头发,再去理发,然后再用洗发剂揉上,热水洗净。可母亲这一切都免了,直接理发完事。找盆凉水一冲,那时又没有什么洗发剂,即使有又有谁舍得买呀!我知道有洗发剂还是我参加工作后。母亲理发,让人难受就是必然的。

  也许在乡村吃毛桃造成的阴影,常把头发屑和毛桃的白毛联系在一起。一看见头发屑,就想起毛桃,让我紧张,让我痒。

  一到理发的时候,二哥就很兴奋。这个只比我大两岁的二哥,早就爱干净了,脸每天都要洗好几遍,牙刷起来没完。人家理发时,头发早就洗好了,是用肥皂洗的。哪像我傻乎乎的,只想着怕痒怕夹头皮。

  二哥总是帮着母亲,把我摁在椅子上。无论我怎样愤怒,怎样挣扎,他仍然笑嘻嘻的。看着我受折磨,他总是很开心。轮到他理发时,其实我看出来了,他也一百个不情愿,他也在咬牙坚持。只不过很有忍耐力,不像我张张狂狂的。

  母亲在为我理完发,清理头发屑时。用毛巾扫一下,最后总是大口的吹一口气。我脖子上至今还感觉到,母亲老人家那温暖的气息。仿佛还在吹掉我那残存的发屑,还能听得见她在说:"没了!没了!头发碴子都吹下去了!"

  周围一些邻居孩子们,为了省那一两毛钱,也愿意让母亲理发。母亲总是很愉快地把他们摁在椅子上,围上围裙。很细心的为他们理发,常把胳膊累得酸酸的。

  一进入腊月,理发是必不可少的。母亲喜欢说:"年前剃头,吃穿不愁!"

  我为了躲避理发,就喊:"我偏要正月剃头!"

  母亲就会说:"正月都不剃头,剃头会死舅舅!"

  我知道母亲就姐一个,没有姐妹兄弟。我喊:"我没舅舅,我就正月剃头!"

  我们这个地方,冬天很冷。多数居民是烧不起煤的,只能烧些煤泥。炉子虽然有,烧起来也不温不火的。那理发推子,冰凉的推在你热烘烘的头上。那种难受劲,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常有头屑,落在衣服领子上。那尖利的头屑,像呲牙裂嘴的毛桃上的毛刺,扎得你别提有多难受。

  一理完发,我就会脫光了衣服,钻进并不暖和的被窝里。母亲就会把我脱下来的上衣,一根根的往出挑头发屑……

  母亲的工厂去支农了。母亲也去了,她仍然拿着那把理发推子。回来她很兴奋:"我这理发技术,在农村很受欢迎。我一天最多时能理二十个头发……”

  理发推子老掉牙了,那个曾经很锋利的齿,和年迈的母亲一样衰老了。可母亲还舍不得扔掉它,仍然精心保存着。我去看母亲时,见她正在摆弄那把理发推子,我知道她一定沉浸在回忆中,那艰苦的年年岁岁。我对母亲说:"你这把理发推子,可省了不少钱!"

  母亲很得意说:"那当然,那时一毛钱,能买一堆白菜。"

  我现在仍然不喜欢理发,不到实在没办法不得不理发时,我才很不情愿地去理发。那电动的理发推子,在我看来,怎么也没有母亲那老式的理发推子好。只可惜,母亲永远不会再为我理发了!哪怕再疼再难受。我真希望母亲能为我再理一次发,还用你那老理发推子!如今,童年理发时那种痛和痒,已成了我对母亲最温馨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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