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手摇纺车散文

时间:2021-10-06 12:37:10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母亲的手摇纺车散文

  不久前,家中翻建房屋,一架已蒙上一层厚厚灰尘的手摇纺车被翻腾了出来,那是母亲生前用过的。尽管纺车已经很旧,但我看见它依然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站在它的旁边,仿佛依偎在母亲的怀抱。

母亲的手摇纺车散文

  我的母亲赵氏,生于1926年,2004年底因病去世,一生养育了我们兄弟8人。我们兄弟几个从小到大衣服铺盖都是母亲用自家织的棉布做成的,而所有这些棉布都母亲用纺车纺的线织成的,纺车伴随了母亲的一生。

  纺车凝聚着母亲的艰辛。我们家都是男孩子,针线活没有帮手,纺线织布缝补浆洗全靠母亲的一个人、一双手,所以,纺线占去母亲生命的时光是最多的。母亲天性要强,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全都穿上整齐的衣裳出门上学,她每天纺线织布缝制衣裳到深夜,其他人家都熄灯睡觉了,唯有我家那盏煤油灯依然亮着,我们弟兄几个小时候都是在母亲纺车的”嗡嗡"声中渐渐进入梦乡。隆冬时节,临近年关,纺线、织布比平时更为忙碌,半夜我一觉醒来,看到她仍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摇着纺车,左手不停地向旋转的锭轴上注线,从她那安毅的面庞和紧盯着旋转的线锭的双眼中,我分明看见母亲流露出的自信和对孩子们饱含的殷切希望!在手摇纺车的转动中,母亲摇过了青年、中年……头上的白发渐渐增多,而我们弟兄几个也伴随着纺车的"嗡嗡”声渐渐长大。长年累月的纺织,手柄被磨光了,车轴、车座、车架几经修整,唯一不变的是母亲的执著与艰辛。

  纺车记载了母亲的.善良。村里有一位母亲的远房伯母,那时有60多岁,老伴去世早,两个儿子,一个在东北,小儿子有残疾,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她知道母亲的性格,每当秋季,生产队分下棉花,她总是迈着不太灵便的小脚找到母亲,这时母亲往往放下自己家的活计,先给这位老人把线纺出来,并为她把布织好。邻居有个陈老太太,孤身一人在家生活,而且由于出身不好,那年月,谁都不敢往她跟前走。即使用棉花换布,人们也怕“沾包”,母亲认为老太太可怜,不能不帮她一把,因此主动把老太太手中的棉花承接了下来。为此,我家落了个“界限不清,是非不分”,二哥入党受到了影响,但母亲无怨无悔。

  纺车折射出母亲的无私。那年月生产队用的盛粮口袋,交各家各户去缝织,记工分,并发放足量棉花。母亲纺线时,用的全是队上发的好皮棉。几位知近的妯娌点拔她,母亲总是一笑置之,从没用家中次棉替换过,她觉得那样做心里不安生,最后,还要把没用完的一点棉花叫我哥哥退回生产队。

  纺车,伴随了母亲的一生;而母亲也就像那不知疲倦的纺车,把自己的希望和憧憬化作棉线,汇成布匹,变成衣服。儿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线。母亲纺的线、织的布、做的衣件件都充满着母爱,饱含着灵性,穿着它,就好像母亲时时在呵护着自己,关怀着自己,激励了自己,母亲永远是儿女的保护神!

  时光荏冉,自我上中学开始,母亲用家织布做的衣裳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而逐渐被涤卡、的确良、绦纶等一批批时兴衣料所取代。参加工作后,生活环境变了,条件好了,身上衣裳的质地、样式在不断更新。但每次回家看到那架纺车,就会想起幼时母亲用家织布做的衣裳,因为穿着它,带着我童年的欢乐与梦想,更带着慈母的温暖和亲情。

  由于积劳成疾,母亲晚年各种疾病缠身,不能纺线织布了,但还时时处处为儿孙着想,用早年织下的布料为我们做这做那。我参加工作那年,母亲在我的褥子上缝上褥单,说是耐磨;七弟一家从千里之外回家过春节时,母亲从柜子里拿出一块花格布料让他们做被头用;大哥家侄媳妇去县城生孩子,母亲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块块小棉垫让带上……望着那一块块母亲精心织出的颜色各异的棉线布,晚辈们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母亲的手摇纺车,在我家厢房中一搁数年,尽管它闲占一块空间,但我们就是不愿将它舍弃。母亲走了,我立志保存它,并经常擦拭它,让我们的儿孙们永远记住曾经有过这样一辆纺车,永远记住使用这架纺车的那个可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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