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最后一棵银杏树散文

时间:2021-06-08 15:21:55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母校最后一棵银杏树散文

  去C城出差,好几次想去看看大学时的母校。只是想,没敢行动。

母校最后一棵银杏树散文

  二十年了,再不去就老了,所以一直放不下。

  那天,有风,风刮着落叶就像一首首诗。看到秋天这诗样的飘落,不由得就会想起母校,想起母校那棵又高又大的银杏树。银杏树长在学校的后院,那里有一座高高的土台。每年秋天,银杏叶子飘落,大家都会捡拾最美好的一两朵,珍放在自己的书页里,我也是。那几年,这种做法,仿佛早就成了一种习惯。

  办完事,天仍尚早,忍不住就去了。那天,感觉心里就有一种约。

  方向没错,似乎迷途。那天,绕了几道弯才至。地方还是那地方,只是换了容颜。路不再是那条路,楼不再是那座楼,连大门似乎都比原先周正得多。小区的保安不让进,我说是来看母校的。那人却道:看个屁,二十年前就没有了,这里早就被开发成小区。

  我只想看看,看一眼就走,我从很远来。那人看我一眼,有些儿不耐烦。嘴里咕噜道,出妖气了,哪来那么多看母校的?有人来过?我急忙问。有,一个女的,刚刚走,还捡了大把落叶,她几乎年年来。

  谁在秋天捡起落叶?莫非我来迟了,且迟了那么多年。

  二十年前,我在这儿读过书。第一眼见这所学校,似乎有太多的伤心,那时就想,我怎么会到这样一所学校读书呢?学校很小,小到放个屁前后楼都能听得到。它是师大的一个分校,因为临时扩招,就扩到这儿来了。校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形状,三尖六棱歪斜在那里,似乎是就着山也就着水。只可惜,山和水都生长在校园外。学校大门是斜的,斜得好多人几年都没能转过来向。我们来的时候,只有两栋楼,一栋是教学楼,还算威武,一半留作进修培训用。另一栋是宿舍楼,男女生各住半边,偏在一隅。法国桐树还小,小到好长时间才认出来它是法国桐。花园里的草还没长齐,更别说开花了。有棵银杏树长得不错,高大魁梧,好像是原乡就有,那儿似乎是校园唯一能留得住人的地方。校园内没有操场,操场在二十八中隔壁,二十八中又在学校隔壁,那里曾是一片麦地。每次上体育课,都要绕过二十八中,跑着去,然后跑着回。那时最喜欢上体育课的主要原因,怕也是因为那个操场不在校园内。现在连二十八中都改了名字,难怪好一阵子找。

  校门口,原先是一片菜地。大粪的臭味顺着北风,有时能一直吹到教学楼里来,所以学校大半个时间都关闭着门窗。校园的后边是一条河,一条长满芦苇的小河,浅浅的,隔岸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站在宿舍楼的窗内,能看到远里的矿大,矿大也在一片稻田里。必定矿大很大,晚上看到人家灯火通明,不免要嫉妒,更多是羡慕。夜安静的时候,能闻到稻香,也能听见蛙鸣。最不能忘的,是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几个人或一群人,带着书本去田野里散步或看书。夕阳下,稻花香里来来去去的几乎都是我们这些莘莘学子。这样的'秋,我是热爱的,因为它像极了我的乡下。

  每逢周末或节假日,学校几乎成了一座空城。绝大多数学生都主动去外校拜访朋友,剩余的,也大都躲着不敢见客。母校没留太多印象,只留叹息。现在想来,那时真是愚笨,学校再大,你我也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那时偏不这么想,就是要她大,大得像故宫。其实我们学校里设置的几个科系,都还是挺不错的,在师大也是出了名的棒,特别是中文系。就是因为她太小,又太偏,仿佛没有底气,也没有声威,好多人才老感觉在这样的学校读书,好像对不住自己似的。特别是怕老乡或熟人问起,就觉特没面子。说来,那时真是幼稚得可笑。一次跟同学去医学院玩,他女朋友说,你那学校真好玩,像个鸟蛋,下在瘪旮旯子里。说后,大家哈哈笑。我站在一旁说,我们那儿有一棵银杏树,长得特高大特茂盛。后来他们分了手,究其因,可能也是因为这个鸟蛋壳样的学校吧。

  学校虽小,之于我,必定留下太多美好的记忆。我有我的社团,我有我的篮球场,我有我的温暖的文字……其间有不少酸楚,现在想来也是汩汩甘甜。在那里,认识一位女孩,一直就觉她好,却从来未敢表白。我们一同出入阅览室,一同去银杏树下捡落叶,一同到稻田地里散步,更多的时候是一同讨论着诗词歌赋。那时我们不懂爱情,似乎只知道学习。

  毕业前一天晚上,班级里开了晚会,好多人哭得稀里哗啦,我没哭,心里藏有一种不舍。晚会结束的时候,她送我一张照片,还有几片叶子,是几片银杏的叶子。她说她听到了我的声音,她说要谢谢我,她还说以后经常来看看这棵银杏树。我不知她要谢我什么?看着这些叶子,那晚我一宿未眠,眼里充盈着泪花。

  毕业后,一直都没联系,但能时常想起。母校没了,母校那棵老树还在,这个秋天正落着叶子。

  后来,门卫还是让我进去了,并告诉我不要呆太久。

  走进去,眼不再能使过来。一切,都在陌生里。

  走过几栋楼,那棵银杏树灿灿地耀眼。看着,心里漾起无数的甜蜜。还是那棵银杏树,我一眼就认得。二十多年了,似乎还未曾老。叶子比原先要密得多,树干也粗得多,果子也挂得多。树下仿佛还有朗朗笑声。走近,搂着它,深深地亲几下,然后小心地捡起几片落叶,捧在手心里。稻田没有了,小河也没有了,周围是一片鳞次栉比的高楼。树还在就好,怕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那才叫孤单。鞠个躬,转身,眼里湿漉漉的。

  那天,每一片叶子仿佛都像一个音符。风里,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正踩疼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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