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树的散文

时间:2021-06-10 11:46:00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两棵树的散文

  每到春风拂煦的时节,我都会想起老家门口那两棵。似乎每一缕微风过处,满树叶芽萌发,它们就在我的心头摇曳;似乎那满树沧桑,被一夜春风荡涤,立刻就在哗啦啦的掌声里焕发出一树春光。

两棵树的散文

  我家门前的两棵大树,是茅盾先生写过的那种西北的白杨,不是鲁迅先生说过的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虽然我家门前小果园里也有枣树。正好在小院门口的这两棵杨树蓬勃向上,一到夏天遮天蔽日,树下是全家人吃饭、纳凉的好地方。

  我还能清楚地想起父亲栽种这两棵树时的情景。那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开春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父亲在门前挖出一排树坑,把一棵棵树栽子(树苗)放进坑里,喊我来扶着他往坑里培土。父亲像他种庄稼时那样精益求精地为每棵树栽子培土,细致地瞄测着一排树的前后左右,把树栽周正对齐。我高兴地响应父亲的呼唤,一边按要求把树栽子扶正,一边雀跃地跳进土里往实里踏土。地里正浇春水,刚培好土的树苗马上就被水没过。过了没多久,那些栽下的树一个个在春风里冒出嫩芽,打出叶片,抽出枝条。每天放学看着茁壮成长的枝叶,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有苗不愁长,你看这些树长得多好!”母亲喂完猪把一瓢水倒进一棵树苗下望着我说。老家地处干旱缺水地区,夏天大太阳像要在地里烤出油来一般,好多树木都因缺水萎靡不振,但门前这些树受到父亲母亲的庇护,洗涮的水啦,缸底里的水啦,隔三差五总要浇一遍,天越热它们长得越旺,像是透出蓬勃专给人看似的。

  当小树栽子长成碗口粗的时候,我高中毕业招工离开了家乡。等我过了两年回家,父亲说要改建房屋的时候,当年只有锹把粗的树栽子已经长成能做椽子立木等材料的树木了。因为改建房屋需要,门前那排小树多数被伐,只剩下两棵靠近水渠边儿上的没有动。“那儿空着,伐了也得重新栽,先让它们长着吧。”弄不清父亲有意还是无意的决定,反正这两棵杨树就这样留存下来,一路在他和母亲的呵护下茁壮成长。

  后来,妹妹弟弟依次长大离开父母,家里就剩下父亲母亲。这两棵树就伴着父母一起,不知不觉地长大长高,直插云天。每次秋天我探家,父亲都要让我攀到树上把三四米以下的枝杈砍光削尽。攀树砍删是个很吃力的活,头次从树上下来,我在接过父亲递来毛巾擦汗的时候说,让树多长些枝杈多来些光合作用多生产些氧气,不是挺好的嘛,为什么要剪削得那么光呢?父亲说,树不修不直,下边枝杈一多,它的主杆就不能集中力量长了。这就跟人一样,你们姊妹兄弟小时候我总收拾,所以才有今天的成绩。你看马家那些娃娃,父母不教,现在进监狱的进监狱,下苦力的下苦力,也不知道孝敬老人,哪有个有出息的!马家是邻居,他家一个儿子刚因爆炸罪行被逮捕。听着父亲的话,我才知道人与树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于是,以后深秋回家不用父亲说,我就会找来工具爬到树上去,把一年里生发出来的傍逸斜出都清理干净。经过好些年的修整,这两棵树比肩成长,笔挺高大,直径也有一米上下。他们长到这么粗壮,已经完全具备了自我生存的能力,一般的干旱风雨,早就奈何不了它们了。我知道,在父母眼里,这两棵树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两棵树,而是他们精心护佑的孩子的化身。

  父亲患病的那个十一长假,我专程回家陪伴父母。蓝天白云,阳光温暖,树木葱茏,我们一起坐在树下说话。我看着树杆上又长出一些枝杈,跟父亲说,等天冷了我回家来,再删它们。父亲扶着拐杖瞅了瞅,顿了一会儿说:不用了,现在它们已经长成大树,那些枝杈已经对他们没有多大影响了。我觉得很突兀,父亲何以忽然这样讲,难道他是怕我劳累,或者他觉得让人到中年的儿子再爬着砍删不合适了?我说没事,我再收拾几年吧,等爬不动了,就不管它们了。

  那个秋天秋风来得很早。十一节后我回到单位不久,弟弟就来电话说父亲又一次住进了医院,我赶到市医院陪伴父亲出了院,又赶回单位把年未手头的工作处理了一下,接着又是妹妹打来电话召我回家,守候已经病入膏肓几乎到了生命最后一刻的父亲。父亲没有挨过那个冬天就溘然长逝,不舍地离开了我们。那年终因种种原由,我没有抽出时间再去删削那两棵树,而之后,母亲跟我生活了近两年后去世,我也再没有秋未回家的机会,那树就真的`再也不需要我的攀爬砍删了!

  父母去世后,除了祭祀的时候,平时再难回家。家里虽没了人,想念却无法割断。想到家,想起父母,就搜罗着家的曾经和留存的一切,那房、那路、那田、那树。直到有一次,回家烧纸一下车远远看到这两棵树,恍惚间看到树下等待着的父亲母亲,突然觉得它们好相象:相依相偎,携手而行。过去听过夫妻树的说法,现在这两棵树,不就是我的父母树?我把这个感觉说给弟弟妹妹,他们也都跟着感叹。

  现在,我终于知道人与物是相通的,而且或许是有通灵的,比如我家门前那两棵大杨树,它们一定是父母的化身,不然,它们不可能天天在我心里摇曳,也不可能在我们经常不在家的时候保持枝繁叶茂,更不可能像长着眼睛般天天望着我们。现在想起家,不由自主想到这两棵树,想到它们见证了的一切,想到父亲母亲跟过去一样,牵手等在家门口,看我回家的那一幕幕。

  春天再次来到,我看到这两棵树又一次抖搂精神萌发起来,它们用蓬勃的生命力证明着我的猜测:它们身体里注入了我的最亲的灵魂!

  每一天,每一刻,我都感觉出这两棵白杨在我心头的摇曳,因为我的心总在颤抖,我的情总在流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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