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印记的散文

时间:2021-06-10 14:47:53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老印记的散文

  怀念老家的趟弄

老印记的散文

  每天下午仅有一小时的空闲时间,今天我整理了一批小学毕业复习资料拿去复印了。途经这小巷口,有种无形的吸引力驱使我不走大街,只想走进这小巷道。这是一条隐没在闹市中古老的小巷道——麒麟街。略显陡峭的小斜坡,狭窄的小巷道,一间间闭门横关着别具广府特色旧式趟弄的老宅,一座野草遮封了大院门口的关满不为人知故事的古老大洋房,还有一口清澈看得见锦鲤畅游的老井,在这个初春烟雨绵绵的午后缓缓漫步其中,一切的一切,包括一直怀着一颗驿动的心的我,都显得格外的宁静而安谧。

  看着那一间间紧闭大门的老宅,那熟悉而亲切的趟弄梯门,久远的记忆和亲切莫言的情结让我停下脚步徘徊不前,如又回到了那间我出生并度过我懵懂无知童年的古老大屋门前。我伸手轻摸那坚实而写满岁月痕迹的趟弄门梯,真的如重返孩时的感觉。

  仍记得那间坐落在这老城区出名的老巷弄“五经里”正街道中的老家。那是一间建于民国初期的青砖大宅,两进的屋宇,七字型横跨邻里巷的“兴贤里”。入门就是一个露天前院,我们称为“天井”。两进屋之间还有个小天井。两个天井都有进屋青石板大石阶,都有个大储水池,前院在池旁有个低矮的小水池,方便平时浸洗或临时养鱼等用途。正屋两层楼,广府特式高高的骑楼,古雅的雕花瓷制的栏栅和屋顶檐台。最记得骑楼长期悬挂寄附着一个很大的燕窝巢,常有几只燕子吱吱呢语。那燕妈妈总飞来飞去,勤劳往返地为孩子们觅食。经常见到那几只燕娃儿总好奇地探着那竖着雏毛的鸟头吱吱碎语,像是问我这小姐姐能否让它们下来一起在天井里玩耍。这巢就筑在我们的街道广播木箱上方,我常想每天我们打开街道广播会否把这些燕子们吵醒或吓着了。或许,它们早已融入了我们,适应了,并如我们一样习惯了听广播了。还记得我那病入膏肓的老婆太一听到广播常播苏芮那首《酒干淌卖无》的时候,总是乱语说:“我娘又在呼唤我啦!”

  我们总是无奈地偷笑。那已是多么多么久远的事了。

  老家也有一趟传统的广式趟弄梯门。这种趟弄梯门就如同广府民居的一种标志,成为了一种特定的文化印记。老家的那趟古黑色的趟弄的横梯上,遗落下我多少的孩时痕迹?记得孩时,总趁家里大人们不在家的时候,我就与我那个大我两岁的三表叔拉上趟弄,然后两人比赛谁爬得高爬得快。有时双手反手紧握横梯,抬起双腿,把身体提成直角,看谁坚持时间长。三表叔有时还会倒挂身体,脚紧勾住横梯,身体如倒竖。这个动作是我从来不敢做的,只能乖乖认输的高难动作。有时我们爬到梯门顶坐着,居高临下得意忘形。常常这些危险的动作行为,总伴随我的老婆太和我奶奶严厉的责骂制止声才终止。我还记得,老婆太常躺睡在趟弄旁那张帆布摇床上午睡,我总会睡在她后面的酸枝红木老排椅上,偷偷用小手指圈玩老婆太的头发和她那顶圆毛线帽子。那趟弄曾刻画了多少我们童年顽皮的划痕,记载了多少孩时往事……

  这老宅是奶奶的父亲留下来的祖屋。记得因从二楼摔倒滚落到楼下后瘫睡了两年多的八十多岁的老婆太在弥留之际时提及她曾生下十个孩儿,最终只有大女儿我奶奶、三姨婆和五姨婆存活。后来,老婆太去世以后,八十年代末,我奶奶和移迁广州的`三姨婆都有子女居所,决定卖了前进屋分了钱,而留下后进屋给五姨婆一家人居住,重建后保留至今,但门口就只能改到了邻巷的兴贤里出入了。奶奶的爷爷原籍浙江绍兴,是个师爷,后来迁来了广东肇庆,姓氏特别——裘,与小说中的裘千仞同姓。奶奶的父亲曾是这城里最大最闻名的米铺的掌柜。这裘氏三姐妹,在我的记忆和印象中,是三位传奇女人。如果可以,我真想有天提笔写篇关于她们姐妹三人的一生传记,记载她们坎坷不平的人生故事。现在这裘氏家族也只剩下我那位历尽沧桑、年至古稀之年才苦尽甘来的五姨婆一人了。到了我这代的人,只有我和我小妹是在这老家出生并居住过的。小妹出世满月不久,我们已搬离老家,开始住公屋楼了。几年后,老家卖了,奶奶正式与我一家同住了,可以说我和我奶奶是一直共同生活三十多年,直到她离世。现在,我偶尔还会回这半个老家坐坐,探望我的五姨婆,怀想一下旧时旧事旧人,五姨婆和曾在老屋生活过的人都说我记性最好。

  旧趟弄,老屋,童年,亲人,这些不只是一串名词,更是我生命中不朽的印记。

  外婆家旁边那口老井

  时间就如乡村溪流中日夜不停轮转着的水车,岁如水,一轮又一轮地流淌。这些年来,有时早上醒来,躺在床上,我仍偶尔想起孩时住在外婆家的早晨。孩时由于父亲常出差在外,母亲上班上三班制,我经常在外婆家度过。那时,每到天初亮,就会听见村里各家各户此起彼伏的鸡啼声。然后,陆续听到整条村的妇女们纷纷三两结伴有讲有笑地各自挽着铁水桶,捧着装满全家人衣服的大胶盘穿过外婆家门前的的巷道,来到这口井的天井平台洗衣服。躺在床上的我,耳边清晰听到那些妇女们铁水桶撞击井四壁的发出的声音,用刷子洗刷衣服的声音,热烈地高谈阔论话家常的声音……每天清晨,聆听这纯朴的乡村天籁早韵是一生回响我心田最美的晨曲。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每年回外婆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每一次到外婆家,总经过屋后那口老井,每当看到这口井,就勾起我的很多久远的回忆。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这口老井了,很久很久没有走近这口老井了。这口老井,就如这村中一位我曾相处多年后离开,年中偶而回来才见到的老长辈般。它的宁静,就如老长辈的慈祥安静。小时候,我从来不敢独自走近井旁探头往井内看。因为这井有点特别,与别的井不同,井口偏大,超过一平方米阔的大圆井,井口用四块大青石板围成井口四方形。人们打水时必须站在青石板上打水,即人就与井口站成水平了。对于当时仍是孩子的我,我每每脚踏上这青石板上,就开始胆怯了,再探头往井内观看,更会让我心惊胆战了。感觉就如孩时总是对那些严肃的长者起敬生畏一样。然而,对于这口如老长辈般的老井,我总有种与生俱来的情结,既敬又爱,不曾疏远。

  这天,如像有种无形的驱使力让我再次走近这口曾经熟悉的老井。我感到讶异,我没有了怯意。我明白了,我已不再是孩子了,而是已为人母的人了。同时,我感到万分惊喜,这口井竟依然如孩时常见到的那样清澈见底,还有很多条锦鲤自由自在地畅游。井内四壁的红砖很潮湿,寄生的青苔碧绿如毯,蕨草苍翠,生机盎然。井边那四块久历日月洗沥和人们磨踏的青石板,写满了斑驳的岁月痕迹。井四周的水泥平台很湿,应该是刚有人来打水洗涤过的印迹。说明这口井这些年虽已被村民们淡忘,但仍有人常来。

  童年的印记如风飘过,常常问天问地问自己,时间都去哪儿了?这井曾滋润了这村几族淳民呢?曾养育了多少代后人?曾安抚多少从外远嫁至此的贤良新淑人?曾招待过多少八方来客?此刻,年近不惑之年的我,多想喝一口这清淳甘甜的井水,冲涮我经年漂泊积咎的心灵;多想掬一捧清新无染的井水,冲洗我经年封尘的脸颊。我还想静静地坐在这青石板上,恬然地歇一歇,闭目呼吸一下从井里散发出井水的原生态特有的、纯净的负离子气息,让它沁涤我的肌肤和神经。此刻,久历沧桑而身心疲惫的我如轻靠在这位我一向依赖和信任的老长辈旁,听她诉说着那远古的陈年故事,低声吟唱着那简约而纯美的民瑶。不知不觉间,脑内的繁乱,心内的烦郁,体内的燥动,渐渐地沉淀,慢慢地消减。一直以来,当我感到心烦气燥时,脑海总出现一个词:“上善若水”。我深深明白,世界上最柔的东西莫过于水,然而它却能穿透最为坚硬的东西,没有什么能超过它,就如滴水穿石,正是“柔德”所在。

  一方水土一方情,一方老井一世萦。一掬清泉,润泽一寸心田。时如水,逝如风,四季风雨冲刷不去那份与生俱来思乡的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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