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青葱岁月散文

时间:2021-06-14 13:48:41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回首青葱岁月散文

  从镇里到乡下老家只有十来里地的路程,这段路程,曾是我上中学时经常走的,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我驾驶着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公路两旁的白杨林带,紧挨着林带的田野,瞬间被我抛在脑后,因为来去匆匆,田野上的景致也很少细品。但是每当踏上这条路,许多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就会浮现脑际,挥之不去。

回首青葱岁月散文

  那时的乡下是没有中学的,全公社十三个生产大队的学生都要到公社的中心校读书。学校没有宿舍,无法住宿,都是通勤,无论是刮风下雨、酷暑严寒,我们这些莘莘学子,都要持之以恒。雨天弄得泥头拐杖,冬天冻得手脚像被猫咬了一样,很多人手脚都生了冻疮。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很困难,冻疮膏就是奢饰品,更多的时候就是用土办法。秋天收获小园的时候,茄子秧是不能薅的,要留着,这些就是治疗冻疮的药材。从小园里取来几株茄子秧,放在大锅里用水煮,锅里的水变成绛紫色,就用这些绛紫色的温水洗脚,那种特殊的味道无法用言语表述,却一直根深蒂固般留在记忆里。土办法治疗冻疮有它的局限性,想彻底治愈是不可能的,它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不让冻疮继续发展。上班之后,冻疮时常困扰着我,因为是陈旧性冻疮,冻疮膏也不管用,直到有一位祖传秘方,才彻底根治我脚上的冻疮。

  学校以教书育人为主,我上学的那个年代花样翻新,搞什么开门办学,我们的课堂就搬到了县里的农场,直到现在还叫白四林场。白四林场在坝外,呼兰河北岸,通肯河东岸的大片荒原里,如果两条发源于小兴安岭的河流发怒,白四林场几乎就是一片汪洋,直到忙牛水撤走,此时的田野一片狼藉,处处是沼泽。亮晶晶的水洼里都是绿油油的禾苗,时间一久,禾苗就会慢慢枯黄,假如年头阴雨连绵,有一些地块就会造成绝产,因为是公家的土地,即使颗粒无收与我们这些中学生们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就是粮食满仓满囤,我们亦无喜无忧。

  九年制义务教育是基本国策,虽然各家各户生活窘迫,孩子们上学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因为经济问题辍学的孩子还不是很多,开门办学情况就不同了,天天在庄稼地里摸爬滚打,还没有工分,根本就没有什么学习的兴趣,辍学的孩子与日俱增,我们这一届学生由二百四五十人,一下子锐减到一百七八十人,那些留在学校的学生,也都是上学比较早,现在年纪小的学生。八年级开学的时候,我们一班有六十七位学生,挤得满满一屋子,到我离开故乡的一九七五年冬天,只剩下四十来人。七六年上半年的最后一个学期,我离开故乡来到了深山老林,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远离开门办学了,谁想到,九年级的最后半年,依旧是开门办学,所不同的是从学农到学工。

  一九七六年的农历正月,天气异常的寒冷,对我来说更是寒冷,正月十六这天早晨,尤其寒冷,那种寒冷的滋味一直会保留在我的记忆里。天还没有亮,小村一片漆黑,就连狗都龟缩在窝里不肯出来,更别说一两声犬吠了。我家的煤油灯的灯捻挑到最大,大大的火苗上面是一条黑黑的油烟,袅袅地爬向高处,高处就是漆黑的屋脊,那是长年累月油烟熏烤的结果。

  我醒来的时候,父亲坐在炕沿上,眼睛微微闭着,靠在东面的墙壁上。母亲在北炕忙碌着,我只能看见母亲的背影,和投在墙壁上巨大的黑影,躺在被窝里的我并不清楚母亲在干什么。屋里很冷,我龟缩在被窝里不肯起来,因为我真的不想起来,我要赖在故乡的炕头上,哪怕是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相当的重要。我起来,就意味着永远离开了故乡的热炕头,即使再回来,睡在炕头上,也会是另一种身份和感情了。还没有点燃十八颗红蜡烛的我,就在这个清晨即将离开家乡,走向陌生的林区,也意味着从今天开始,我的人生开始重大的转折。

  常言说:接风的饺子送行的面。送人远行就是离开家,离家难免会心痛,吃面就是要离人宽心。母亲擀面的手艺不错,细细的面条,不连刀不断刀,粗细均匀,配上鸡蛋卤,吃起来口齿生津,别有一番风味。我起来的时候,母亲已经端着面板去了堂屋,我低头看着里外三新一身棉装,心里真的高兴不起来。在过去的日子里,假如真的有里外三新的衣裤,不知道会有多么高兴,而此刻,被一种离愁紧紧扼住心灵,尽管有泪,我强忍着,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从此时开始,风雨兼程,再也没有母亲的`呵护了,无论对与错,都要自己抉择。键盘敲击到此时,我的耳畔忽然响起一首歌的旋律,《离家的孩子》。尽管那个时候没有这首歌,这首歌的旋律,依然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的那个清晨。

  母亲端来热气腾腾的面,上面飘着黄黄的油花,上面还有三个,我假装低下头,不让母亲看见我流泪的脸。宽心面只有两碗,只有我和父亲才有此待遇。我将一颗鸡蛋拨到父亲的碗里,瞬间,鸡蛋又回到我的碗里。母亲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儿啊,到了山里要听哥嫂的话,别去惹祸,好好学习。”母亲再也说不下去了,这是他的老儿子第一次离开家。父亲没有说什么,背起我的行李,率先离开家,我紧紧跟在后面,连头都没敢回,决堤的泪水滚出眼眶。我感觉我的后背滚热滚热,那是亲人盼归的目光。走到西南山,回头遥望生我养我的小村,小村依然在沉睡,只有我家的窗口透出摇曳的灯光。铿锵的车轮把我带到大山深处,大山阻挡了我遥望家乡的目光,却无法阻挡思乡的愁绪。

  那一年的开学期间,塔尔根子弟小学来了三位外地学生,虎林的刘承久,宁安的李桂英和我,我们三人融入三十二名学生的大家庭中,我们三十二名学生依然无法逃脱开门办学的命运,走出课堂,走向贮木场。班主任老师古锡英,是一位资深老教师,据说课讲得很好,四个半月的时间里,古老师只有两节课站在讲台前,开学典礼和毕业典礼。副班主任徐华荣,是一个比我们大不几岁的上海娃子,上山下乡的上海知青。

  贮木场是林场的一个大单位,主要工种有几项:造材台、传送带、装车队、验收队,要是细分就很多了。我的工作归验收队,学名叫造材台量材员,左手一把尺杆,尺杆上拴着一盒印泥,右手是一把号锤,号锤上有六种材质,由于年代久远,现在只记得四个,般、坑、火、特,其他两个任凭我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般,代表一般的木材,坑,就是坑木,有三米和四米之分,火,代表烧火材,也叫薪材,特,代表特装,六米特装应该是最好的材质吧。

  量材员分两种,一种是我们这样的,站在出材口,为每一根原木打上标记,另一种量材员是手拿一米长的铁制尺杆,根据原条的质量来选择原木的长度。我的师傅是一位还没有谈婚论嫁的女生,一个很少见的姓,强庆娟,她也是知青,只是不清楚是上海人还是杭州人。在我的记忆力,强庆娟是小巧玲珑型的,至于模样,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

  开门办学是当时的新生事物,偏巧叫我们赶上了,幸运乎还是不幸,这个不言而喻,致使我们的高中毕业证也缩了水,只得到初中认可。

  这世上有一种悲哀叫被人误解,而我却恰巧又经历了。那年的毕业典礼是我们学生生涯的句号,这个句号给我的毕业典礼蒙上一层阴影。我的同学有一个和我同龄的闫义常,人送外号“四面包”,这家伙很淘气,在毕业典礼上演出一场闹剧,搅乱了我的毕业典礼,只是我连一张毕业照都没有得到。那一天,闫义常就在我的邻座,用女孩子扎头的橡皮筋将纸蛋送到班主任老师古锡英的耳朵上,当时古老师正在黑板上写“毕业典礼”四个字,我万万没有想到,闫义常把惹祸的橡皮筋丢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我并没有在意这是嫁祸于我。纸蛋叠得很紧,打在耳朵上一定很疼,于是,古老师愤怒了,校长林喜庆也愤怒了,我成了替罪羊,我也愤怒了。班主任、校长和我,三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不是我做的,我当然理直气壮,从教室吵到校长室,再吵到林场革委会,古老师,校长都气急败坏,扬言说不给我毕业证,我大怒道:“不给我毕业证试试!”。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想来依旧有淡淡的无法释怀的情绪!

  回首青葱岁月亦悲亦喜,悲的是,本该学习知识的年代,却与书本断绝了联系,喜的是,尽管如此也没有与书本失之交臂,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清楚。

  四十年的风雨沧桑之后,今天我再一次站在村口,遥望着晨光中的地平线,顿生许多感慨。遥远的东方天际,灿烂的朝霞,茂盛的白杨林带,伫立在淡红色的晨光中,被白杨林带围起来的村落,升腾着袅袅的炊烟,乳白色的烟雾,被晨光度上金辉,仿佛天边的云霞,就是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冒出来,逐渐汇聚到地平线,使地平线之上的朝霞,也有了勃勃的生机。

  再见了,我曾经的青葱岁月!再见了,我曾经无法释怀的青葱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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