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散文

时间:2021-06-27 12:48:20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童年的记忆散文

  我的故乡属于丘陵山区,我家居住的村庄座落在一个小山坡上,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在我居住的庄子里,有两家大姓,一家姓李、一家姓张。他们都是大户人家。其中张家的势力最大,这个生产队因张姓的人家而得名“明张”。

童年的记忆散文

  在村前,有一条小河,我们叫她 “河湾”。那小河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弯弯曲曲、绵绵蜒蜒,由东南向西北方向延伸。河水沿着蜿蜒曲折的河道,顺势而下,一路欢唱,汇入到下游的三岔河,再流向遥远的地方。这条“河湾”就成了我们生产队和其他生产队的天然分界线。这里人多,田也多,大冲小洼遍布,沿河湾分布着大片农田,庄稼人称这地叫”大冲”,是生产队的主要粮仓。分布在边远的小冲小洼里,也只是些碗大碟子大的小块。紧挨着村庄南面,自东向西,有海英塘、墩塘、腰塘三口当家塘。三塘之间都是田冲。田间灌溉主要靠这三口塘蓄水,也是庄子里主要的生活用水塘。在这小小的山村里,放飞我童年的梦想,留下了许多美好的童年记忆。

  大门楼子

  在这庄子的里面,离我家不远,有一块地儿叫“大门楼子”。 听老人们说,那里原先是张家的大门楼子。自打我有记忆时起,曾记得那里有个石头做的大门槛,光溜溜地,凉氲氲的,我们经常骑在大门槛上玩耍,唱唱儿歌,做做游戏什么的。大门两边还有半截土墙,也许是以前残留的围墙,残垣断壁的,我们常常爬到墙头上,像走钢丝一样在上面左歪右晃地走着猫步玩。丝毫也想象不出这里曾经繁荣过、气派过。这大门口却是个热闹的场所,孩子们整天在这里嘻耍打闹。早早晚晚,大人孩子,就在吃饭的时候,端着饭碗,集聚到这里闲扯、凑热闹,家长里短,七嘴八舌胡扯一些山村野史和不着边际的奇闻异事。那热闹劲不亚于现在的人民广场。如今,大门楼子早已消失了,它已经成为人们脑海中一种印象、一种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了,会在人们的记忆中慢慢的淡忘,直至完全消失。

  做游戏

  从大门往里,是一条青砖小路,路的西面有一排土墙草屋,大概有三四间。住着张氏的祖孙三代,奶奶、儿子、孙子,日子过得很艰难。但是屋檐下却有一溜石台阶,门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地面全是青砖铺成,四周还有个围子,这里是孩子们做游戏的最佳场所。

  那昝子,乡下条件差,晚上没有电灯,只有灰暗的小煤油灯。每到晚上,孩子们都集聚在这里,在皎洁的月色下,嘻嘻哈哈地皮脸(打耍)、做游戏、唱儿歌:

  “点点支锅,

  淘米下锅,

  舀碗冷水,

  逮到小鬼,

  噗!”

  一个大孩子手心朝下,一群孩子用右手食指点在他的手心,一听见“噗!”就飞快地四散奔逃,不能被抓住,这是游戏时的歌。

  或是唱着:“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骑大马,带把刀,走你家门口抄一抄,问你吃橘子吃香蕉”。这游戏要事先选出两个人来,做敌对两方的头儿,代号分别是橘子、香蕉,剩下的人就排队挨次钻进两人用双手架起的“门框”,进一个问一个,然后打仗也好,躲猫也好,分成两派。

  还有玩偷桃树的游戏。孩子们依次排好,坐在石阶上,大腿翘着二腿,当着桃树。然后安排一个孩子装小狗,蹲在他们后面看桃树,不时学着小狗:“汪汪”地叫着。再安排一个孩子在旁边当小偷。当孩子们都装着熟睡的样子,口中不时地发出“呼噜、呼噜”扯呼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偷悄悄地过来偷桃,依次将孩子们翘起的腿,一个一个地放下,意思是摘桃。当摘最后一棵桃树时,被后面的小狗发现了,小狗“汪汪”地叫着,小偷听见狗叫,拔腿就跑。孩子们被小狗唤醒,立马起身追赶小狗,如果小偷被抓住了,就算输了。

  由于条件限制,童年时的玩具基本上都是自制的,而且很粗糙,玩法也很简单。比如,做纸枪,将旧课本撕下,叠成一个个方块,再插上小芦黍杆做枪管,就做成一把纸盒子枪了;或者用黄泥巴摔大炮,先将黄泥巴摔熟,做成小碗状,一手托着泥巴碗,然后使劲地在泥巴碗里“呸呸”吐些吐沫,再用手指在碗底慢慢地磨,磨得越薄越好,认为磨的差不多了,最后,用嘴对着大炮哈哈气,将大炮举过头顶,猛地往下一摔“啪”的一声,大炮就炸了。有时,忙呼了半天,大炮却被摔歪了,成了哑炮,只得重新再来。

  到要过年的时候,家家都要杀年猪,孩子们渴望着这一天的早早到来。家里杀猪留下的猪尿胞,是很好的玩具。将猪尿胞揉揉,插个小竹筒吹上气,里面装进小石子,用麻绳系好,留一截绳头。孩子们拎着绳头用球踢,脚起脚落,那尿胞里的石子,也跟着“呼噜、呼噜”作响。孩子们一边踢一边数数,比赛看谁踢的最多。

  那时的冬天,孩子们还流行踢毽子。用一个铜钱,将一截鹅毛管穿过钱孔,用布缝好,在鹅毛管上插上公鸡毛,就是一个鸡毛键子了。每次家里杀鸡,看见漂亮的公鸡毛,就会赶在大人烧开水汤鸡之 前,挑选漂亮的鸡毛拔下,放在书里夹着,收起来做毽子用。那时,不论你走到学校或是村头巷尾,都会伴随着一首踢毽子的童谣:

  “,马兰开花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十一。

  ……”。

  踢毽子已成了乡村里一道亮丽的风景。孩子们一玩就是大半夜,要不是大人等急了来催回家睡觉,还不知要疯到什么时候呢!

  张家大厅

  沿着青砖小路往里,是一个大院,一看就知道这里曾经是个大户人家。那院子中间是一幢高堂大屋,很是气派,人们叫它“张家大厅”。大厅座北朝南,外面是青砖小瓦,拾级而上,里面是雕梁椽柱,房顶上有个“天窗”,太阳光透过天窗照进来,形成一个长长的光柱。有时,孩子们好奇,迎着光柱把脑袋伸过去,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那地面上,还竖着好几个大柱子,一直通到房顶,特别显眼。大厅的屋檐下是一条长长的石台阶,光溜溜的。前面是一个青砖铺就的大院子。就是这样一个所在,大人们称那儿叫“张家大厅”,我父母也这么称呼。住在大院外面的都是单门独户的小户人家,我们家就住在院子外面的东头。

  从我记事时起,这大厅已属于公家的财产,大队的小学就设在这里。我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是在那大厅里上的。我上的班级是合成班,一年级和三年级在一个班。二哥正好上三年级,我和他就在一个班级里。那长长的台阶,就像一条大板凳,下课时,孩子们一溜排坐在台阶上聊天休息,两只脚拖在和晒太阳的好落地,大院子就成了孩子们嬉戏玩耍的好场所。因这大厅房屋太旧,年久失修,房顶经常漏雨,成了危房。一年级上学期刚上完,大厅就被扒掉了,学校也就搬走了。我上一年级的下学期就是在新校址上的。还记得,那年放暑假,我和同学们一道参加建设新校劳动。把大厅扒下的旧瓦、旧砖,用粪筐抬到新校址去,用稚嫩的肩膀为新校建设添砖加瓦呢!老师担心同学们中暑,就往每个孩子的嘴里放几粒人丹,当时的我们,口里含着凉韵韵人丹,感到很稀奇,也很兴奋。此情此景,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隐隐约约还记得,在那里曾经看见过斗地主。住在高头庄子的金玉,他父亲是中农,他妈妈是地主成份子,后改嫁跟了金玉的父亲,因为金玉妈妈成份不好,经常被拉到大厅批斗。曾看过金玉妈妈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旁边站着几个民兵,手里拿着三节棒,其中就有金玉同父异母的姐姐,她要和后妈划清界限,所以,主动站出来揭发她的后妈。还有栓子的.妈妈,我们庄子里的小孩都叫她大妈,大妈本是穷苦人出身,从小在婆家当过童养媳,长大时正赶上土改,就随婆家被划成了富农成份。后来因丈夫死了改嫁跟了栓子父亲。其实,大妈为人非常和善,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因为成份不好,常常被拉到大厅挨批斗。记得栓子的小老爷(小叔),为了表现自己立场,也在批斗会上揭发自己亲嫂子,其实家门口的人都十分同情她。

  院子东边是一长溜厢房,有好几间,那里住的是一个小名叫“毛头”的寡汉条子。听说“毛头”的父母早年就不在了,他是跟奶奶长大的,奶奶过世后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比我们长一辈,我们称呼他“老爷”(小叔叔的意思)。“毛头”家的门是朝东院墙外开的,离我家后门很近。我父母心肠软,见他光棍一个,人又生的脓包,脓脓唧唧的,怪可怜的。好在他仁义,嘴巴也甜,整天对我父母总是大哥长,大姐短的叫得热呼,所以我父母对他也十分照顾,家里烧什么好吃的常常送些给他。

  大厅的西边是一个侧厅,和正厅是连着的。也是一个大门,门里是我小学同学强子的家。听大人说强子爹爹(祖父)是大房,老早就去世了。他的父亲是长子,所以,他家住的是正房。他家的西侧还有一排厢房是他二爷(叔)家住的。小强子家有个后门,通过后门,里面又见一个小院,小院的东侧也有一排厢房,是强子的奶奶和老爷(小叔)一家住的。西侧的厢房是和他二爷家住的房子连在一起的,都属他二爷家的。拾级而上,再往里面,还有一个小院落,这可正真称得上是屋有三进、庭院深深了。

  院子的北面有一排瓦屋,有好长几间,一直伸到老东边。这里的房屋是属强子小爹(小叔祖父)家的。伸到老东边的那几间瓦屋,是属于强子三爹(三叔祖父)家的。两家之间被一排南北走向的几间厢房分割开来,院子西侧是用青砖砌的围墙。在这瓦屋的西山墙旁边,还开了一道小门,那是一扇小木门,门上吊着个木门栓,白天基本上不栓。到了晚上,为了防贼,小门栓早早就插上了。小门的外面,左边是一截废弃土围,墙跟边有个粪荡,是积旱粪用的。右边的空地是堆柴火的草堆。在草堆的北面,紧挨着的,是个土围墙的菜园子,那是三爹家的菜地。从菜园有一条小路一直通到三爹家后院的小门。

  三爹的家,在大厅的后面,西边和小爹家连在一起,东边是我小学同学栓子的家,两家房子是一条龙的。屋前东西两侧,分别是两家的锅屋。门前的空地,是两家共有的出场。西侧,紧挨三爹家锅屋边,也有一四方块的青砖小院,是开放型的,没有围墙,只有青砖码的小围子。这里也是孩子们嬉戏、玩耍的好落地。边上有棵洋槐树,那槐树枝叶茂盛,像把大伞,孩子们常在树荫下蔽日、躲雨。

  栓子家后面,也有个后院,和三爹家后院是一墙之隔,院子后面也开个小门,和三爹家后院小门是并排开的。从栓子家东侧的锅屋拐过去,有一条小路,一直通到那两个后院小门。

  打仗

  菜园的西侧,南北相连的是两口水塘,是西头庄子的主要生活用水塘。北面是小英塘,塘背上全是农田叫“小英塘冲”。小英塘水很浅。每到夏天,这池塘,简直就成了孩子们的天然大澡堂。暑假里,从半上午开始,男孩们就精屁股郎当地泡在水里,个个晒得像黑鱼精似的,黝黑、发亮。遇到大人一嘘(训斥),他们就“哗”地一声窜上岸。等大人一走,他们又“噗通、噗通”钻进水里。说来也怪,大人们经常吓唬小孩,说:“水里有水猴子,一不留神就会被水猴子拉下去的”。说归说,孩子们在这里可从来也没看见那个小孩被淹死,所以,对于大人的吓唬,孩子们根本不长记性,全当耳旁风了。用大人的话说,四个蹄子一落地就全忘了,孩子们依然是我行我素。在塘的上沿,有一排柳树,树荫下定了一大溜牛桩,是拴牛的好地方,老牛经常被栓在这里“崴汪”。庞大的身躯在水里左翻右滚,击得水花四溅、浊浪滔天。这水,被孩子和牛搅和的,浑呼一片,根本无法淘米洗菜。

  在小英塘南面,紧挨着是大英塘,塘坎下有一片农田叫“大英塘冲”。就是这“两冲”夹“两塘”,把我们这个生产队分成了东西两个自然庄子。因西头庄子地势高,我们就叫“高头庄子”,东头庄子地势低,就叫“低下庄子”。

  我儿时的好伙伴银女家就住在高头庄子里。高头庄子里外来户较多,大部分都是早年从苏北、皖北逃荒要饭过来的。我家住在低下庄子里。这里住的基本上都是老户人家。两道塘埂便成了东西庄子间来往的通道。每次去上高头庄子玩,都不走庄子前面的那条大路。而是曲径取幽,先从大门楼进去,穿过强子家,经过后面的两道小院,最后由张家后门出去,再拐到塘埂上去。感觉这样穿堂入室地走,蛮有意思的,压根没考虑是不是超近路了。

  在低下庄子的西头,也就是张家大院的西院墙外,是一片农田,那就是大英塘冲。在田冲和院墙之间,还有一条逼仄的小道通到大营塘埂上。夏天的夜晚,在皎洁的月光下,我们低下庄子里的孩子们,集聚在一起,拉帮结派和高头庄子里的孩子们干仗。孩子们沿着这条小路汇集到大英塘拐子,趴在塘埂边隐蔽起来。手里举着小树棍子、细竹竿子当武器。模仿电影里日本鬼子,手举大刀冲锋的样子。嘴里“嘎嘎嗝,嗝嗝嘎”,叽哩哇啦地叫着,摇旗呐喊,向高头庄子的孩子挑衅、宣战。一旦惹怒了高头庄子的孩子们,他们哗啦啦冲过来。低下庄子的孩子们,见来势凶猛,干不过他们,赶紧撤离,撒腿就跑,一窝蜂地退了下来。腿脚慢的,慌张之际,被路面的石子绊倒,两肘和双膝被石子划出了一道道血痕,也不哼一声,够种得狠,忍着疼痛,爬起来再跑,勇敢之举,令人钦佩!

  躲猫

  最有趣的是捉迷藏,我们叫“躲猫”。孩子们分成两派,一派躲,一派找,轮班坐庄。张家大院就是最好的躲藏落地。记得,强子家的大门后面有个废弃的石头大兑窝子,是早先舂米用的。我们常常会选择躲在门后兑窝里、锅门口(即土锅灶后面)、床肚底下、蚊帐后面、稻茓子里或者水缸拐子。这些地方比较隐蔽,是孩子们躲猫的好去处。有时,学着电影《地道战》里鬼子进村追杀老百姓的样子。一伙人追逮另一伙人,一边是学鬼子在猖狂地追,一边是扮跑鬼子反的老百姓在惶恐地逃。从小强家的后门进去,穿过小院,从后面小院门出去;或者从栓子家前门进去,穿过后院的小门,再跑到三爹家的后院,再从前门出来。穿堂入室、你追我赶、拐来绕去,叽哇乱叫,忘情的如入无人之地。根本不在意大人们的训斥,觉得这样玩特神秘、特有趣,比电影里还要精彩,仿佛个个都是天生的小演员。对于孩子们的这些嬉闹、打耍,大人们也习以为常了。许多年以后,我常常在梦里还忆到那一幕幕场景。

  一晃多年过去,随着人口的增多,这村庄已被分成东、西两个村民组了。那张家大厅也早已不复存在了。昔日那青砖小瓦、土墙草屋,已被一栋栋小楼所代替;那儿时的玩伴都已两鬓染霜、儿孙绕膝了。但是,那熟悉的乡音还在,那萦绕于心中的童谣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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