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门勇士—子路的故事

学人智库 时间:2018-02-08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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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货篇第十七》中, 

  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 

  子路不说,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 

  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正义》曰:此章论孔子欲不避乱而兴周道也。“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者,弗扰,即《左传》公山不狃也,字子氵曳,为季氏费邑宰,与阳虎共执季桓子,据邑以畔,来召孔子,孔子欲往从之也。“子路不说,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者,上下二“之”俱训为。末,无也。已,止也。子路以为,君子当去乱就治,今孔子乃欲就乱,故不喜说,且曰:无可之也则止之,何必公山氏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者,孔子答其欲往之意也。徒,空也。言夫人召我者,岂空然哉,必将用我道也。如有用我道者,我则兴周道於东方,其使鲁为周乎!吾是以不择地而欲往也。 

  这里意思是说,这一章是论述孔子想不避内乱而振兴周朝的王道。公山弗扰,也即《左传》中的公山不狃(niu), 字子氵曳(同泄),做季氏费县的县长,,与大夫阳虎一起控制季桓子,占据县城叛乱,来召见孔子,孔子便想前去(可见孔子急于行道之迫切心理)。子路很不高兴,他说:(既然)没有地方可以去,您老就停止罢了,又何必到公山氏那里去呢?子路的意思是说,您老的道既然不能够得以施行,没有地方可以去的,何必到公山氏那里去白忙活呢?这里子路的意思是,君子应当离开混乱的地方去往治理比较好的地方,现在孔子想去往混乱的地方,所以就不高兴。并且说: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就停止,何必到公山氏那里去呢?孔子是怎么回答的呢?孔子说:“那些召我前去的人,怎么会白白叫我去呢?如果他们肯用我,我一定兴周道于东方。”结果后来孔子最终没有成行,不知是否受其弟子阻拦影响,还是当时形势起了变化。宋代的程子是这样解释的:“圣人以为天下没有不可以有所作为的人,也没有不可能改过自新的人,所以想前去。然而最终没有去,是因为知道他们一定不能改过自新了。” 

  但是,该故事是否属实在还值得商榷。杨伯峻先生经考证说:公山弗扰,怀疑即《左传》定公五年、八年、十二年、及哀公八年之公山不狃(唯陈天祥的《四书辨疑》认为是两人)。不过《论语》所叙之事不见于《左传》,而《左传?定公十二年所叙的公山不狃反叛鲁国的事,不但没有叫孔子去,而且孔子当时正为司寇,命人打败了他。因此赵翼的《陔馀丛考》、崔述的《洙泗考信录》都疑心这段文字不可信。但是其后又有一些人,如刘宝楠《论语正义》,则说赵、崔不该信左传而疑《论语》、我们于此只能存疑。看来这又是一桩历史疑案。既然我们看《论语》,那么我们就姑且信之吧。当然,大家可以持保留意见。 

  又: 

  佛肸召,子欲往。 

  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 

  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正义》曰:此章亦言孔子欲不择地而治也。“佛肸召,子欲往”者,佛肸为晋大夫赵简子之中牟邑宰,以中牟畔,来召孔子,孔子欲往从之也。“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於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者,言君子不入不善之国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者,言今佛肸以中牟畔,则是身为不善,而子欲往,如前言何?“子曰:然,有是言也”者,孔子答云,虽有此不入不善之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者,孔子之意,虽言不入不善,缘君子见几而作,亦有可入之理,故谓之作譬。磷,薄也。涅,水中黑土,可以染皂。缁,黑色也。人岂不曰,至坚者磨之而不薄,至白者染之於涅而不黑,以喻君子,虽居浊乱,浊乱不能污也。“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者,孔子又为言其欲往之意也。匏,瓠也。瓠瓜得系一处者,不食故也。吾自食物,当东西南北,不得如不食之物,系滞一处。江熙云:夫子岂实之公山佛肸乎?欲往之意,以示无系,以观门人之意。如欲居九夷,乘桴浮于海耳。子路见形而不及道,故闻乘桴而喜闻,闻之公山而不说,升堂而未入室,安得圣人之趣? 

  在这里,又一个叛乱之人来召孔子前往出仕。这个人是谁呢?他名叫佛肸,佛肸是晋国大夫赵氏的中牟的县长。因为晋国赵简子攻打范中行,而佛肸是范中行的家臣,为中牟的县长,因此依据中牟来抗拒赵简子。孔子这时又想前去(唉,孔子也耐不住寂寞啊)。这时子路又出来阻拦了,他说:“以前我曾经听您老人家说过:‘亲自做坏事的人那里,君子是不会去的’,意思是君子不进入不善的国家。现在佛肸凭借中牟叛乱,您却想去那里,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孔子就回答了:“对,是有这话。但是,你没听说过吗?不是说最坚固的东西,怎么磨也磨不薄;不是说最白的东西,怎么染也染不黑(老师立场坚定着呢)。我难道是那匏瓜吗?哪里能够只是被悬挂着而不给人吃呢?(要做有用之才,不做华而不实之人)”古代人把(苦的)匏瓜系于一处,而不能饮食。由此可见,孔子想施行他为政之道的愿望何其强烈!虽然孔子如此说,但最终孔子似乎依然没有成行。 

  张敬夫(待考)说:“子路以前所听到的,是君子守身的常法。夫子现在所说的,则是圣人所体悟之道的权变。然而父子对于公山佛肸的召唤都想去的原因,是以为天下没有不可变的人,没有不可干的事。而他最终不去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那些人最终不可改变而从事他们终不会有所作为。这里面一方面体现了孔子的对人对事的仁德,另一方面则体现了他善于知人的智慧。” 

  不管如何,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孔子对于经世治国是抱有多么强烈的愿望,即使那些乱臣贼子来召他,他都从善良的角度出发,认为他们会改过自新,而自己可以借他们来一展自己的雄心和抱负。然而,现实最终让孔子失望了,小人终究还是小人,他们的召见,更多的不过是为自己增添几枚政治砝码而已,他们并不想用孔子来治理国家。孔子最后看透了他们的本意,所以最终还是没有前去出仕。于是,乱臣贼子依然是为人蔑视的乱臣贼子,孔子依旧是怀才不遇的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