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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夫子的情趣生活

时间:2021-10-31 11:09:57 老师笔记 我要投稿

孔夫子的情趣生活

孔夫子的情趣生活

  

   爱车乐游广结知交 

  

    孔子是个大政治家、大社会学家,他的智慧启迪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虽然孔子成就卓越,但他一生历经坎坷。他周游列国,却壮志未酬;他著书立说,却常被误解;他有弟子三千,理想却难实现。孔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是思想保守、迂腐木讷的老古板,还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哲人?《文化中国》特邀江南大学文学院的姚淦铭教授讲述生活中的孔子,让我们重新发现一个富有生活情趣的孔子。

  

    御驾马车悟人生

  

    现如今,学车、买车已经成为了一股潮流。可这买车热、学车热可不是现在才开始有的。早在2500多年前的春秋时代,成为有车一族就已经被视为一种时尚、一种身份了!孔子就是这样一个爱车一族、时尚人士。

  

    春秋时期,人们要学习“六艺”,就是礼、乐、射、御、书、数。这里面的“御”就是驾车。孔子在乡校的时候,也就是相当于咱们现在的义务教育阶段,就已经学会了驾车的本领了。孔子不但车技不错,还很懂得驾车之礼。根据《论语乡党篇》的记载:孔子“升车,必正立,执绥。车中,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也就是说,登上车去站得直直的,“绥”就是登车时用绳子做的一个拉手。在车上的时候,孔子很注意车上的礼仪,不会东张西望,不会很快地讲话,也绝不指指点点。

  

    孔子这个爱车一族真的是名副其实,他对车爱护到了什么程度呢?就算是他最得意的弟子颜回死了,孔子也坚决不同意把车卖了,去给颜回买棺材。《论语先进》中记载,颜回死后,颜回的父亲颜路请求孔子卖掉车子,为颜回置一口外椁。外椁就是古代在棺材外面再套上一个大一点的棺材。但没想到,孔子回绝了他。难道颜回在孔子心中的地位还比不上一辆马车吗?还是孔子是个一毛不拔的小气鬼?孔子说出了三个不卖车的理由。第一,办丧事应当和自己的财力相当,现在颜家财力不够,就不要买外椁了吧。第二,“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就是说,不管有没有才能,儿子总归是儿子。孔子的儿子孔鲤死的时候也没有外椁,所以孔子也不能为颜回置办外椁。第三,孔子进一步解释说,我不能卖掉车子去步行。虽然我现在不做官了,但我曾经也做过官,还做过司寇,那是大夫级别,现在还保留着这个身份。而按照当时的礼制,大夫级别的官员出外必须坐车,所以车我是不能卖的。由此可以看出,车对孔子有多么重要了,它不仅仅是个代步工具,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孔子不但有车、爱车、会驾车,还能从挥鞭驾车中揣摩出很多道理来。根据《韩诗外传》的记载,孔子曾经点评了三个驾车人的技术,从中悟出了驾车的三重境界来。有个驾车人叫颜无父,在孔子眼里,他是中国历史上最高明的驾车人。估计他在孔子心中的地位,就跟现在F1车坛的舒马赫差不多。孔子说,颜无父驾车的时候,马很高兴地在那跑。车上的人喜欢这匹马,马也喜欢车上的人,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如果马会说话的话,马一定会说,“好快活!好快活!”还有个驾车的人叫颜沦,技术就不如颜无父了。马虽然也卖力地跑,但老觉着上面有个人拿着鞭子在抽,所以跑起来很不自由。最下等的驾车人叫颜夷,被他驾的那匹马如果会说话,一定会说:快跑吧,快跑吧,不跑的话,车上的人会杀了我!孔子总结出的这驾车的三重境界,放到今天的人事管理方面同样是行得通的。我们今天的老总管理一个企业,同样可以分为三重境界。最高境界的,老板和工人互相尊重,工人天天上班,高兴得不得了。第二重境界,工人觉得有点压力,但是还是好好干。第三种,工人觉得在受剥削、受奴役。孔子从驾车技艺出发,悟出了更普遍的哲理。

  

    孔子还把驾车和政治相联系,从驾车中总结出很多治国治政的良方来。孔子特别欣赏《诗经郑风大叔于田》里面的一句话:“执辔如组,两骖如舞。”意思是说,手握着马的辔头、缰绳就如同在编织花纹一样,缰绳驾驭下的马就好像跳舞一样,兴高采烈地在奔驰。孔子说,如果治国也能够这样子,统治者居于一方,民众、官员欢乐地为你工作,那多好啊。孔子讲驾车和政治是相通的,驾车是管理马,政治就是管理百姓。驾车有两样东西很重要———嚼口和络头。掌握好这两样东西,马就听话了。管理国家也依仗两样重要的东西———德和法。能依法治国、以道治国,国家就治理得好。官员就是缰绳,要通过官员来管理民众,从而控制整个全盘运作。马鞭子呢,就代表管理当中的刑罚。孔子把自己的政治理念比喻成驾车之道,生动形象、深入浅出。

  

    孔子有车,会驾车,还特别爱车。更厉害的是,孔子在驾车的过程中,能做深层次的思考,获得许多从驾车中引发的为人处世的智慧。尽管我们现在的车和孔子那个时代不一样,但是如若我们能学一学孔子的驾车之道,也许我们的生活和工作都会更加张弛有度、日进千里。

  

    乐山乐水爱生灵

  

    孔子周游列国十四年,其间虽有壮志未酬的苦闷,但也有纵情山水、饱览风光的惬意。

  

    很多名人都会在游览名山大川时,灵感迸发,留下了很多美妙的句子。孔子也曾在山水间深情地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人们每每被其打动。水之流、时间之流、生命之流,都在瞬间匆匆流逝,都在不舍昼夜地流走,挽留不住,后悔无用。面对这一去不复还的生命之流,每个人都在扪心自问该怎么办?孔子的感慨是人类普遍情绪的传达,所以总能引起人们的共鸣。

  

    孔子不但对水寄情颇深,与山也有着不解之缘。孔子,名丘,就是山的意思,孔子的出生就和山有关。尼山海拔340多米,位于泰山山脉的东南,据说,孔子的母亲就在尼丘山上的夫子洞生下了孔子。从此孔子张开了他打量这个世界的眼睛,可以说孔子一出生就和山结下了因缘啊!

  

    今天游泰山,过了“一天门坊”就会看到“孔子登临处”的碑刻。据说是孔子30多岁时,离开鲁国到齐国去,登上了泰山。另外,在泰山顶上碧霞祠的东侧有一座泰山孔庙,在台阶的下方有一石坊,有“望吴圣迹”的题刻。这也有个传说,根据王充《论衡书虚》记载,孔子和学生颜回一起登上泰山。孔子往东南方向一看,看到了苏州,看到了苏州城下的阊门,还看到了阊门下面有一匹白马,孔子真是好眼力啊。他就问边上的颜回,“看到阊门了吗?”颜回说,“看到了。”孔子又问,“看到阊门下面有什么吗?”颜回看不清楚,觉得是一团白绸。孔子纠正他,说是一匹白马。等到两个人下泰山以后,颜回立马变了一个人,头发变白了,牙齿都掉了下来,衰老得极其厉害,不久就死了。这个传说很有意思,从中可以看出很多东西:一是孔子的确登上过泰山。二是孔子也许不止一次登过泰山,因为这里说到登泰山不久,颜回就死了,那应当在孔子晚年的时候了。三是,为什么要描写颜回头发变白,牙齿脱落呢?也许就是要告诉人们当时登临泰山是很艰难的,也是很辛苦的。颜回也许受不了这样的辛苦折腾,引出了病,而孔子身体很好,不但比颜回望得远,而且下山后也没什么不适。

  

    泰山在孔子心目中是极其崇高的,他还把自己暗喻为人中之泰山。在他生命最后几天中,所歌唱的歌中就是:“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他就把自己看作是泰山一样的人物,并不是不谦虚,而是对自己正确的价值定位。历史不也证明孔子是人中之泰山、中国文化之泰山吗?

  

    孔子不仅对山水寄情深厚,对生灵万物也同样充满了仁爱之心。《孔子家语》中记载,孔子家里的看家狗死了,孔子就对子贡说,“平常驾车的马死了,就用帷幔包裹起来埋葬。现在狗死了就用车篷包裹起来埋葬。但是我现在很穷,我要找个车盖都找不到呀。”子贡问:“那用什么呢?”孔子说:“拿个席子把它裹起来吧。千万不要让它的脸、面、身体和泥直接接触。”

  

    日常生活中的孔子休闲活动也很多,除了种树养狗,他还喜欢钓鱼与狩猎。不过,他的钓鱼和狩猎都是有讲究的。《论语述而篇》记载:“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纲”是将一根大绳子拉在河的两岸,然后中间弄一个个小钩子。这样一钓,大大小小一排鱼就都会上钩。用这个法子钓鱼,孔子觉得于心不忍。“弋不射宿”的意思是,晚上已经归巢了的鸟,孔子就不去射它了。我们感受到的孔子,是一个亲近自然万物的圣人,一个心地善良的哲人。我们不仅能体会到他乐山乐水的乐观精神,也能充分感受到他对万物生灵的仁爱之心。对照2500多年前的孔子,现代人对动物的凶残捕杀,对自然界的肆意破坏,是值得正视和反省的。

  

    交友处世有秘诀

  

    《论语》开篇第一句就是:“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看来,孔子把朋友是放在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在人们的惯常思维中,圣人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难免曲高和寡。其实孔子并不是这样的,他特别喜欢交朋友。

  

    《孔子家语》里记载了这样一个小故事。有一次孔子到郯国去,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叫程子的人。程子是个博学善辩的人。能遇到程子,孔子特别高兴,“倾盖而语终日,甚相亲”。就是说当时两个人都在车上,就把车都停下来,两个车盖紧紧地靠在一起,两个人各自坐在车上,谈了很久,非常亲热。孔子还回头对子路说:“拿一束帛赠给程子先生!”子路不太愿意,他对孔子说,“我听说,士人不经过中间人的介绍,女子出嫁而不经过媒人的介绍,君子对于这样的人不和他们相交,因为这是礼节的问题。”子路心想,先生和程子是第一次碰见,没有人从中介绍就交了朋友,已是不合规矩,居然还叫我送东西。孔子劝子路说:“《诗经》上说,‘有一个美人,眼睛清澈明亮而宛丽。邂逅相遇,正适合我的心愿啊’。如今我能在路上碰到程子这样的贤士,在这时候不赠送给他,则终生不能见到了。子路你就按我的话去办吧。”孔子路上偶遇贤士,就像邂逅相遇美人那样高兴。他的那种“倾盖而语终日”的亲热劲头,那种子路送“束帛”的告诫,都可想见孔子是个好交朋友、待人真诚的人。

  

    《礼记檀弓下》记载了孔子和他的朋友原壤间的一个故事。原壤的母亲死了,孔子去帮他置办棺材,原壤敲打着棺材的木头说:“我很久没有唱歌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情了。”于是就唱起歌来:“棺材的纹理就像狸猫的头上那样美丽,拿着斧子的手就像女子的手那样又软又弱。”母亲刚死,原壤就唱起歌来,这是很不正常的非礼的行为。可孔子装作没有听见。孔子的随从看不过去了,就问孔子:“他这么无礼,您还不停止为他置办棺材吗?”他们的意思是,您是多知礼的人啊,应该和他绝交啊!孔子回答说,“故者毋失其为故也”。也就是说,老朋友终究不失为老朋友啊,看来孔子还是很顾念旧情的。孔子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其一,老朋友毕竟是老朋友,不能随意和他绝交。其二,原壤因丧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唱歌,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虽然有些出格,但是也可以理解。其三,孔子很讲究礼,但有时也很灵活对待,并不拘泥。这样看来,孔子还真是挺有人情味的。

  

    不过孔子对朋友也并非无原则地宽容,他也曾经很严厉地斥责过原壤。《论语宪问篇》记载,有一次原壤“夷俟”,就是叉开双腿坐着,等孔子来。这是很傲慢、不尊重人的坐姿。孔子见到了就说:“你幼小时候不讲孝悌,长大了以后又没有出息,老了还不死,真是一个害人精!”一面说,一面还用手中的拐杖敲打原壤叉开的腿。今天在南方等地称一些无理的老人是“老不死”,典故就出在这里。所以,孔子待朋友既讲人情,又有原则。能包容的尽量包容,不能包容的就直爽地指出来。

  

    有人说,圣人孤独。因为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就是因为他的思想已经远远超越了同时代的其他人,能够理解他的人太少了。但是我们发现,孔子绝不是我们想象当中困守书斋的学者和教书先生,相反孔子他很喜欢交朋友。而那些朋友也都给他的生活和事业带来了很多益处。当然了,反过来,和孔子交朋友的人同样是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