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儿旮瘩散文

时间:2021-10-04 18:00:17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我们那儿旮瘩散文

  大东北,地域辽阔,民风淳朴;东北人,性格直爽,热情好客;特别是东北的乡村,农民朴实,善良,待人那股子热乎劲,会让你有种宾至如归之感。我的家乡地处黑土地一隅,一屯子的乡亲,亲如一家,我们那疙瘩的人特好。

我们那儿旮瘩散文

  我们那儿旮瘩,是东北黑龙江省大平原中的一个小屯子。人口不多,黄土地也不多,但单薄的土地,却养育着世世代代勤劳、朴实的人们。

  我们那儿旮瘩,虽说不是一块儿什么风水宝地。但是,从未经历过大灾大难。

  听老人讲,五八年,二十公里外的松花江码头绝口发大水,水势如脱缰的野马,奔涌咆哮,肆虐地沿途吞噬着村屯与庄稼。

  夜半三更,负责打更的人敲着铜锣全屯子跑,一边跑一边扯着脖子高声喊:“水来了,水来了,都起来拿锹到屯子后堵水去。”

  熟睡中的人们突然被破锣声惊醒,揉揉惺忪的眼睛定定神,然后抓起衣服一边穿一边下地,趿拉着鞋拿起铁锹就往外跑,还不忘回头喊一声:“家里的,赶紧起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包好拿上,抱着孩子上房顶。”

  我们那儿旮瘩地处松江平原,没有高山,最高处也就是自家的屋顶了。

  男人们都扛着铁锹,相互呼喊着向村后的大盐碱地快速跑去。远处不断地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于是,他们披星戴月地很快就叠起一道拦水堤。

  天终于放亮了,累得汗流浃背的男人们拄着铁锹把向北张望,白亮亮的'一片汪洋,眼看就要到跟前了。他们不敢懈怠,一边继续加高堤坝,一边观察着水情,谁也不敢离开半步。他们忘了饥饿,忘了疲劳,就那么直愣愣地拄着铁锹把站成一排。

  直到晌午,水不但没上来反而开始后退了。这是一个好的兆头,有人提议,留下几个人继续看着,其他人赶紧回家吃口饭喝点水,再来替班。

  于是,男人们拎着铁锹陆陆续续地回屯子。

  屯子里的家家户户屋顶上,都有人和东西,远看就像个蒙古包。勤俭持家的女人们,几乎把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屋顶上,不知危险的小孩子,还顶着被子在屋顶上跑着玩。

  看见抗洪的男人们都回来,女人们赶紧从屋顶下来生火做饭。

  大家一刻也不敢放松,当天晚上,大家轮流在村外看着水,其他人都在屋顶围着被子睡觉。直到第二天,确定水真的撤了,大家才放下心,从屋顶搬回屋内。

  那一次,还真是让人心惊肉跳,不过还好,有惊无险。大难之下见真情,洪水来了,乡亲拧成一股绳,洪水退了,各回各家。

  我们那儿旮瘩,民风淳朴,邻里和睦。

  老话讲:“远亲不如近邻”。

  现在,城里的楼房越建越高,但却人心向背。对门住着几十年都不来往,甚至都不认识,就更别提说话了。

  在我们那儿旮瘩,全屯子人就像一家似的,屯东头谁家有啥事,吆喝一声,屯西头的人都会跑过来搭把手。

  “她三婶,我要去铲地,孩子扔你家了。”多么霸气的求助,直来直去,没有商量的意思。

  “去吧,保证饿不着他。”回答的又干脆又可以让人放心。

  “他二叔,有袋子玉米我抬不动,你过来搭把手。”

  “嗯哪。”

  “听说老孙家猪羔子跑丢了,一家人寻摸半天了还没找到。”

  “那还磨叨啥呀,赶紧一块去帮着萨摩萨摩,兴许人多一会儿就寻摸着了呢。”

  “那就麻溜地吧。”

  这就是我们那儿旮瘩的人,性格豁达、直爽,说话办事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小肚鸡肠。乐于助人,不图回报。

  每天早上起来,邻居苏大爷都喜欢披着衣服往大门口一站,倒背着两只手东瞅瞅,西看看。过往的人都会相互问上一句:

  “吃了?”

  “吃了。”

  “去哪儿旮瘩?”

  “闲晃荡。”

  简单扼要的对话,听着是多么的亲切。

  有一次,正值农忙时,邻居张奶奶病了,需要住院治疗。

  农村人都知道,一秋能低三春忙。可偏偏这个时候家里有了病人,怎么办?庄稼可以不收,但人命关天,不能不救啊!

  张叔叔愁眉紧锁,隔着矮墙和父亲说起这事。父亲只说了两句话:“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第二天,张婶把家里的一串钥匙往母亲手里一放,人就走了。

  这种邻里间的信任,是无论多少金钱都无法衡量的。

  在张奶奶住院的二十多天里,母亲把张叔叔家的孩子和鸡鸭鹅狗都接管过来,一样都没渴着饿着,孩子上学也不曾受到过任何影响。

  左邻右舍前后院的叔叔大爷们都来我家,相问张叔叔家的事情,当得知张奶奶住院后,就问父亲他家地里的活咋办?父亲说:“明天我先放下我家的活计,先把他家地里的庄稼收回来,不能让他家两头钱和粮都受损失,要不,日子咋过?”

  那些叔叔大爷们也都纷纷表示,明天都放下自家地里的活,到张叔叔家地里一起帮着收庄稼,他家收完再收自家的。

  人多力量大,几家邻居男女齐上阵,一天就收完了,干完活各回各家吃饭。

  等张奶奶出院回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地里的玉米杆都捆完了,并拉回来垛在了大门口。

  没有一句谢谢,俺们那儿旮瘩不兴说这个,说声谢谢就是见外了,没拿大家当自己人。

  入冬下雪了,有的人家养了鸡鸭鹅的,就该宰杀了。

  记得我小的时候,母亲年年都会养一些大鹅,多时十几只,少时也有五六只。只要天冷一下雪,大鹅身上的绒毛就长齐好拔了,也就到了该杀宰的时候了。

  早上吃完饭,母亲就会烧上一大锅开水,再切上几棵酸菜。

  父亲则找来刀和磨石,把磨石一头顶在炕沿的炕墙上,然后,喊我用饭碗舀来半碗凉水,父亲喝一口水含在嘴里,对准磨石“噗”的一喷,磨石立马就湿了。父亲一手拿着刀把,一手捏着刀尖,把刀斜放在磨石上,开始“噌噌”地磨起来。磨完正面磨反面,磨了一会儿,把刀拿起,轻轻地在大拇指的指甲盖上拉了一下,不用担心,这是在试试刀磨的是否锋利,不会割伤人的。

  刀磨好了,父亲去园子里捉鹅,母亲则拿着一个盆,盆里装少半盆清水,再少放点盐,准备好后拿到屋外,放在门口。

  大鹅也许知道命不久矣,拼命地挣扎叫唤。父亲喊我们姐弟帮着扯大鹅腿,我们都吓得跑挺远,不敢靠近。无奈,这个活最后又落在了母亲身上。

  母亲一手抓住大鹅的两个翅膀,令一只手攥住大鹅的两条腿。父亲嘴里叼着刀,一手捏住大鹅的脑袋向后背,另一只手把鹅脖子上的毛拔掉一些,以防下刀时鹅毛掉进血盆里。还没等父亲动刀杀鹅呢,母亲在一起旁就开始振振有词地一遍一遍祈祷开了:“大鹅大鹅一道菜,今年死了明年再回来。”

  “呀,宰大鹅了?”林大爷从门前路过看见问了一句。

  “嗯哪,晚上来吃吧。”父亲头也不抬地回答。

  “嗯哪。”林大爷也不客气。

  晚上,母亲捞了一大盆黄灿灿的小米饭,剁了一只大鹅,又把其它鹅的鹅头、爪子,内脏和血加上酸菜,十二印的大锅整整炖了大半锅。

  虽然没有各种调味料,只有葱花,花椒、酱油、盐,但炖出的味道还是格外的诱人。

  也许是时代不同吧,在那个贫穷的年代,能吃上一顿大鹅炖酸菜就算是美味佳肴了。哪像现在,想吃啥吃啥,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在我们东北这儿旮瘩,酸菜炖大鹅和小鸡扣蘑菇都是最出名的菜。直到现在,纯东北菜饭店里还都保留着这两道菜。到东北来不亲口尝尝这两道地道的东北菜,那你就不算来过我们东北这儿旮瘩。

  晚饭做好了,母亲喊我去跑腿儿,叫林大爷来吃饭,父亲也隔着矮墙头喊左右邻居家的男人过来喝一口儿。

  杀鸡鸭鹅不像傻猪,肉多抗吃,多招呼点人来,再喊上一家老小。即使喊了,家家也都是男人出来,顶多领一个小孩子。杀鸡鸭鹅毕竟人多肉少,也就招呼左邻右舍来吃一口,至于村里人,谁来看见赶上就吃,赶不上也就不招呼了。

  张叔叔听到父亲喊,赶紧出来趴着门问:“大哥,嫂子做啥饭?”

  “小米饭。”

  “我家闷地高粱米,等我掏出来端点过去。”

  不一会儿,张叔叔端着一小盆高粱米笑嘻嘻地过来了。

  母亲在炕上放两张炕桌,拿上碗筷,炕头那张桌子是大人们的,所以还要拿上酒杯,再烫一壶老白干。随后,母亲端上一盆热气腾腾支楞八翘的鹅头鹅爪子,和一盆酸菜炖大鹅,酸菜上还盖着血豆腐。小孩子肯不好鹅头鹅爪子,再说也没有肉,大人怕糟尽了,就只给炕稍那桌的我们盛了一盆酸菜炖大鹅。

  不要笑话我们这旮儿瘩用盆上菜,这只能说明我们东北人实惠,不抠搜,这是其一。其二,吃饭人多,用小盘盛菜就得勤盛,那这个不用吃饭了人,费时费力。

  男人们眉开眼笑、津津有味、死乞白赖、急头白脸(有的地方不好啃,这里用死乞白赖和急头白脸两个地方语加以夸张是有开玩笑的意思。)地啃着鹅头鹅爪子。而母亲则用盘子盛上两盘酸菜鹅肉给邻居家送去,让她们孩子大人也都尝尝拉拉馋。

  我们那儿旮瘩人邻里关系就是和睦,谁都不会斤斤计较。谁家做个差样的饭菜,就给左邻右舍盛上一碗送去尝尝。大家伙儿不在乎吃上那一口东西,而是吃的彼此之间的情谊。

  我们那儿旮瘩人非常热情好客,谁家若是来切(客人)了,也会叫上左邻右舍或和自己的亲朋好友前来作陪。不管认不认识,走路累了,进屋歇一会儿,喝口热水,赶上饭口就添副碗筷吃完再走,主人会一直把来人送出大门外,还恋恋不舍地挥挥手说上一句:“来回再走到屋。”

  “嗯哪。”

  这就是我们东北那儿旮瘩的风土人情,是不是很亲切?你们想不想来亲身体会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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