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病奇遇散文

时间:2021-10-06 16:02:37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脚病奇遇散文

  我向来不信游医,对医院也一直敬而远之,除非万不得已,比如前年因心脏病突发差点死在医院门口的路上。

脚病奇遇散文

  那一次真得好悬,如果不是友人邀请去地里吃小鸡,如果还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写字,恐怕这会儿早和祖父母在一起了。

  小时候怕打针,现在也怕。那时还没有一次性注射器,针头是沸水高温蒸煮过的,可以循环利用。每当看见穿白大褂的大夫认真地抽取药水,认真地把针管举起来,一缕清流从针头射出,那种胆战心惊,非是怕打针的人能理解的。

  丁酉年前,与一群户外爱好者爬山。洁白的雪,干净的树林,无以伦比的清爽,无以言表的博大,那树、那雪、那风,如亲如手足的姐妹兄弟,牵手,便是一体的惬意。

  今年的雪不是很大,山里除了这伙户外人,不见一只老鼠,平整的雪地上不见一丝生命的踪迹,雪兔在大山深处很远的地方,进化论还在继续,它们已经知道远离人类。

  几段树桩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那桩上分明蹲着几只小生灵,雪白的样子,像雪兔,像狐狸,还有一个像元谋人。

  董芬说:“大哥,你看多漂亮,你教我怎么拍照才好。”端详,围着树桩转圈,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终于找到合适的角度躺下,蓝天,树梢,还有雪地里的精灵,我知道它们也是和我一样看着天空的。

  雪的冰凉很快被皮肤感觉到,欣喜地把脸紧紧贴着雪地,融化了的温暖,清凉了的心。

  拍完,想站起来,没有知觉,那腿似乎已经不属于我,翻了个身换个角度,依然没有反应,汗沿着额头滚下来,心脏开始加紧跳动。

  “帮我一把。”我请求身边的人。

  “帮你一把?快起来吧大哥,雪里很凉的。”

  “我起不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无助地看着他们,他们以为我在开玩笑。

  九十多公斤的`我被从雪地里拉起来,腿依然没有知觉,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发麻,满以为站一会就会好。

  十几分钟过去了,知觉旅游一圈回来了,左脚踝疼痛难忍,脚呈外八字,如何也正不过来:“糟了,脚踝又犯病了,这回比较严重。”我自言自语,心里不免害怕,此地距离公路至少两公里。

  在两根登山杖的搀扶下,勉强向前挪了一步,不行,走不了了。突然想起上周在另一个树林里犯病,也是这种状态,莫名其妙地不能挪动脚步,又不是抽筋,怪怪的,倒着活动两步,还行,只是需要人帮助看路,跌倒很不好玩。

  下坡,有一条小路的样子,有人把兜里带的塑料布贡献出来,平铺到地上,扶我坐上去,像裹起一个粽子,那本是他们滑坡用的。

  咋看都是一个狗熊的模样,被拖着下山,大呼小叫地呼啸,紧跑几步松手,我便沿着山坡滑下去,两滚带爬地居然出去几十米,刺激得高兴,早就忘了伤痛。

  平坦的雪地还有很长一段,退着走也不行,正着走又挪不动,眼睁睁地见同伴们走远,好想飞。

  骨头裂了般的钻心,整根小腿骨就要折了,一缕头发搭在额头上,湿漉漉的。

  音乐响起,播放器里放起了DJ,高抬腿,骑马,马叔杠杠滴。咦,居然,减轻了痛苦,跳着走,跳大神般,同伴们前仰后合。

  总算熬到了一个采石场的空地,一辆车正等在那里,我知道是有人打了电话。

  脚踝肿痛得厉害,旧病复发,满以为像往常一样睡一觉第二天会好起来,结果,第二天肿得更高,皮肤也变了颜色。

  前段时间在三江住院给脚踝拍过片子,没有看出任何破绽,这次估计不会骨折,x光也不会看出什么结果。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就在家养吧,养到过年正好继续爬山。

  过了一个星期,疼痛不见好转,用手机拍了肿照发朋友圈,一位外地的大夫说,这毛病好治,一副药十天包好。大喜,汇款,等药,盼着早日康复。

  那药果然管用,很快止疼,黏糊糊地缠了一脚脖子,两天一换,眼瞅着消肿了。到了第七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脚踝奇痒难忍,拆掉草药,这才发现脚踝全是冒水的小白泡,连忙咨询,大夫要求用盐水泡脚,暂停用药。

  腊月二十九,脚踝肿成小腿粗细,青紫发亮。再拍照,再发朋友圈,友人来信:“我咨询过医生了,你这是脉管炎的症状,轻者手术,重者截肢。”

  吓死宝宝,这可如何是好?军来电话:“下楼,带你去见一位大夫。”

  驱车三十里到了前锋一家个人骨科,那大夫拿出一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铝饭盒,里面黑乎乎的,像是狗狗吃剩的,一旁的老太太紧着介绍:“我们医好了很多人的,你先抓两副药试试。”

  逃离且带着欢笑,真是一次奇遇,祖传秘方啊——狗食儿。

  有病乱投医的结果,让我除夕卧床,寸步难行,灾年。

  除夕夜,大军打电话:“大哥,给你介绍个中医,有一天半夜我腰间盘犯了,别说,挺好使,我跟他打好招呼了,你过了年去看看。”

  过了年,有朋来访,曾是足疗师傅,得知有疾在身忙施展手艺,按摩,火灸,火辣辣的新痛盖住了旧痛,三日后作罢。

  正月十四的晚上,天上又飘起了雪,后面广场的红灯笼勾引着我的眼睛,偷偷地留下楼,拖着一条瘸腿拍摄上元节前一天的风景,北国边陲的夜里,难得一年一度的梦幻风景。

  元宵节夜晚的活动照常进行,依旧拖着半条瘸腿,坐在公园荷花池的冰面上看祈福的孔明灯。灯笼都是大家自己制作的,罐头瓶,白酒包装盒,玻璃制品,各式各样五花八门,游园开始,月亮地里寻找童年的影子。

  丢手绢的歌声是在飘着雪花的夜晚开始的,围了一个大大的圈,互不认识的人群,拍着手唱:“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老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圈外的人在追逐,看热闹的呐喊助威,捉到了就要猜谜语,猜中了有红包,被捉住原来是一种美好。

  高兴过度,第二天病情加重,又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军敲门,拎了一包子的药,口服的,外用的,一堆儿:“你快点好,好了领大家玩。”

  开化了,时间已经进入三月,突然想起大军介绍的中医,过年该回来了吧。下楼,按大概方位寻找,原来我对居住的这片环境是那样陌生。

  一家很不起眼的门面,一块规范化的牌匾--“刘氏祖传推拿。”

  进门,西边墙上一排锦旗,大都是妙手神医之类,不免嗤之以鼻,这些江湖游医光用的装点门边,没人送自己也要做几面,反正没人去调查真假,患者的名义,谁知道他是哪里?

  打招呼,一个面向不很好看的先生,三十多岁的样子,略显胖,肚子不小。有熟悉的人坐在门口,招呼我坐下,我说明来意。

  “哦,你这病好治,明天来吧。”他看都没看我的伤脚,仅仅听了我的介绍,看我走路的样子:“你这是脱臼了,明天下午来,一会儿就好。”

  心里疑惑着离去,坚韧地等到第二日下午,他很忙,几个助手也很忙,我坐在沙发上说:“您忙,我不急。”

  一位腰间盘患者被他折磨的杀猪,我开始恐惧,仔细端详他的手法,和我上中专时体育老师教我的手法类似,他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患者说:“五节,还有两节,不能再弄了,会疼死你,明天吧。”

  我把脚垫在眼前的一个凳子上,这样会舒服点,控久了会有肿胀感,他过来,握住我的脚,仔细端详,然后向左边稍一用力,就听“咔吧”一声,不很清脆,却能听得清楚,我替他说:“好了,上去了。”

  前后大约十几秒钟的样子,他站直了身子对我说:“站起来,走两步。”

  我将信将疑,“咦,好了?不疼了,走路顺溜了。”我是瘸着来的呀。

  他未置可否,又和别的病人闲聊,回头跟我说:“你,不收费。”

  两个月啊,膏药、中药、西药、盐水、黄道益、云南白药气雾剂、医院、X光,居然不及这十几秒钟。

  对症下药,关键得找对医生,脱臼本来不是大病,记得小时候奶奶就会,还有很多老人都会,可惜她们已经作古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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