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上的人和事散文

时间:2021-10-07 10:51:52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单位上的人和事散文

  工作在一个单位里,融洽的相处,淳朴的情感,总有一些人和事值得回顾,那就说说其中的人和事呗,虽然名不见经传、事不见轰动,但真的,很有意思,也有很意义。

单位上的人和事散文

  此嫂子并非彼嫂子,它只是普遍通俗意义上的称呼,办公室里,总有一位核心人物,大哥式的,权威式的,受着其它几位的拥戴,忽有一天,说是他媳妇从农村老家来了,苍促中,我们就众口一词地叫了嫂子,叫嫂子从哪方面说都恰当,显得亲切,有凝聚力,烘托得很像一家人。他那时刚毕业没几年,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媳妇没来时,意气风发,心高气傲,爱幻想,爱冲动,怎么看怎么像没结婚的毛头小伙子,怎么也没想到他已经有一把子婚龄,女儿都好几岁了。说起他的婚姻,还能演绎出动人的爱情故事来,如被哪位小说家逮住,就是绝好的素材,还有一个绝好的动情点:青梅竹马,不离不弃。是那种同学恋情,在乡村,叫做私订终身,私订终身是传统的旧词儿,但包含着的爱,冲天的勇气,却是博大和现实的。高考时,他考上了重点大学,女方却落榜回家务农了,反差是明显的,家里自然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前途无量,将来在城里找个女孩多好呢,但他坚持下来了,才有了今天媳妇进城这件事。

  嫂子说来就来了,当时他们没房子,嫂子的工作都还没有解决,就是临时探亲的意思,大家都住着单身公寓,嫂子只好到我们宿舍挤一挤,那是一个挺冷的冬夜,我正缩在床上看闲书,听到火爆的敲门声,还听到大呼着我的名字,清冷中陡然热闹起来,门打开,嫂子出现在门口,虽是一张灿烂到怒放的花儿一般的笑脸,还是感觉到意外,那脸上是长期野外劳动不知不觉长上去的沧桑,和她身边男人细皮嫩肉的脸相真的有了反差,并且,她也不是那种怎么摧残都俏丽的美人儿,风吹日晒的境遇只是加剧了她长相的粗糙,她的脸松弛着,哪里都是懈下来的趋势,眼睛不知是什么形状地眯缝着,嘴大张着,有一种男人的开放的气派。有一种和实际年龄不相称的老气。

  那一夜,宿舍里像刮进来一场乡俗的风,嫂子很兴奋,不适应暖气的热,一层一层的脱衣服,动作很快,很锁碎,像个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动的的孩子,好像更不适应宿舍的狭窄,施展不开旺盛的精神似的,嘴里边发出爽朗的笑边语速很快地吐出话来,那是一种乡俗的语言,在我听来,和外语差不多,她意识到我没听懂,就放慢了,努力纠正,尽量往普通话上靠拢。但我还是不懂的居多,不仅是语言,她的放出电来一样闪烁的眼神,她的交流和参与的热望,她有些夸张的举止,都是我不能理解的,她大概也不能理解我的迟钝,我们之间那时还有着彼此怎么也跨越不进来的距离,那一夜,我真是累,隔山隔海一样听着她说话,心想,他们还真是一对儿呢,除了他们自己,谁还能消解这样的热情,这是一对有着勇猛热情的夫妻,他们的日子一定是不寻常的,风扫落叶一样的。

  这之后,他们分到了单元房,嫂子也作为家属工被招聘进来,彻底进了城,起初,她在宿舍楼看大门,那段时间,为了能喝到地道的直接从土地上收获来的小米粥,我们经常去他们家蹭饭,不仅是小米粥的诱惑,还因为他们的热情好客,不像别的人家那么怕打扰。渐渐地,我和嫂子越来越能流畅地交流了,沟通有时候不只靠语言,也需要一些时间的酵素。嫂子有一种强烈掺入的欲望,时时刻刻希望尽快等同于城里人,很快,就和对门年龄相近的女人成了朋友,那女人身世可不一般,父亲据说是局级领导,自己也在要害部门做着轻闲工作,身上自然就滋长着优越气质,不可亲近的骄傲,这种女人表面风光无限,说不定过得多如意,实际也有她的脆弱处,被人敬而远之着,没什么可交心的朋友,心灵上是孤独的。嫂子却能越过很多人性的障碍,不管那许多,以朴素的热情,打动了她,她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这件事真让我对嫂子刮目相看,这是我所不能的,我打不开那么宽阔的心胸去和这样骄傲的人接近,也没有那么多的能量和想往去尝试加入小圈子之外的交往。

  嫂子一家的发展是迅猛的,男人作为潜力无穷的人才很快得到各方面的提升,一再的换房子,买车,后来,关于他们家的消息就更远大,听说是移民到某个大城市去了,当然,也有一些特别俗烂的传言,男人到了一定地位,有了一定钱财,就会找一位年轻美貌的女人来顶替糟糠之妻。我想起嫂子来,她进驻城里以后,一直也没老,很奇怪地固定在初来时的容颜里了,找了年轻情人的男人一定还是抛不开她,抛不开他们彼此息息相通的那股子热情吧。总之,因为一切都不可同日而语,关于他们家的消息,我们也就估且听听,我们呢,生活得颓唐懒怠,有一日没一日地混着。感觉他们一家再也和我们没有交集了。

  前几天,去物业上办事,见财会科里坐着的人好像是嫂子,她认出我来了,笑笑,这次,没有出声,她变化不小,已经学会这么不费神地轻轻地浅笑了。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我有什么事,不一会儿,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进来,她立刻现出我曾熟悉的全力以赴的笑面对着那人,热情也是我熟悉的,现在她把热情撒向了更高的地方,嗨,嫂子没变,容貌和衣着反倒更年轻了。出来时,我奇怪着,怎么她没走呢?没和男人一起去大城市,那里应该有她的天地。

  ◎ 还是老样子

  我们周围有这么一些人,他们在视线里出没着,忽隐忽现,正猜测着去向,揣度着他们新的更广阔的生活脉络:是去了浮华的上海,还是贵气的北京,或者时尚的深圳,或者富庶的广州?总之去的该是引领风云际会的大地界,以为他们随着各种浪潮就此走远了,越来越远,和我们再无关系,有一时,他们却又确凿无疑地出现了,从前的音容笑貌添加了我们未知的遥远的历练,怎么看都是久经了江湖的,身上染了些离奇的别处的光影,让我们触及不得,亲近不得,只虚虚地打了招呼,这个人到底还是远去了,断续着又连接上的印象,到底不是熟悉的了。

  记忆有时候很有连带性,彼此牵扯着,那天,在公交站台等车,眼前呼呼生风地走过去一个人,这种走路外八字,独领风骚的作派,似熟识而又模糊的影像,挥之不去,琢磨半天,才恍然反应过来:是他吗?接着,有一大段逝去的光阴就此打开,那时,他不到三十岁吧?我们不到二十岁,他出现在我们之外,常常豁达地看待我们闹出的那些爱呀恨的小风波,无限宽容地嘿嘿笑着:这帮孩子呀。

  他的长相初看是不起眼的,很普通很大众的面容,却耐看,整个脸部是宽阔的,开放的,长天大地一样,典型的男人相。鼻子,眼睛,嘴,逐一提出来都是能经得住推敲的好看,只不过埋没在络腮胡子里,肤色还略有些黑,身形又很高大,就给人粗鲁大汉的感觉。

  他那时结婚有家了,家似乎离单位很远,他每天都骑着自行车长途跋涉地过来,我们的宿舍就在办公室的楼上,食堂也不远,过着三点一线的单调闲散日子,很羡慕他的远途,更羡慕他的居家,他每天在自行车后面驮着单位分的大米,花生油,苹果,牛肉,有时是自己抽空买的青菜,有一次还买了个漂亮的蚊帐,兴致勃勃地回家去,他像蚂蚁一样永不倦怠地搬运,他那个家在我们眼里也像蚂蚁窝一样神秘,只看见过程,却不知道目的在哪里,他有着隐密的私人生活,我们从没看见过他的妻子和孩子,那该是怎样一个幸福甜蜜的家呢,因为隐密,那个家甚至带了理想色彩。

  那时,他在我们眼里是师长,工作上好像无所不通,无所不能,那股子自信,敢想敢干的劲头简直让我们要追随他了,他其实和我们一样啊,没有可炫耀的文凭和背景,可他又和我们多么不一样啊,他从容,镇静,不畏怯。这种风度好像不单单是年纪和学识可以逾越的。

  他终于分到了一套距单位很近的房子,我们终于见到了他的儿子,他的家露出了冰山一角,可也露出了破绽,听说他离婚了,原来,他妻子精神有问题,那是一个怎样我们无法想象的'家呢?内情谁也说不清,总之,现在的局面是他和儿子相依为命。小男孩虎头虎脑的,五六岁的样子,我们没心没肺地问孩子: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好奇地希望他多说说妈妈,他却一声不吭,不知这么小的孩子受了怎样的心灵震荡,才表现得如此缄默。生活里有多少变故是不肯示人,无法言说的呀,它们发生时又很平常平淡,我们面对的毕竟是需要熬下来,需要支撑的日子,无需言说。

  后来,他就从这里消失了,据说是参加了单位的援疆项目,去了新疆,又听说他在新疆有了浪漫史,邂逅了一位美丽的新疆姑娘,他原本就是有魅力的男人啊,辽阔的边地,澄澈的天空,大漠,孤烟,火热的爱情。这消息让我们很鼓舞,觉得生活还是甜蜜和希望多一点。只是,那小男孩怎么样了呢?他的成长该面临多少艰难呢?又觉得生活是又苦又甜的,惟其如此地苦里做乐才是真正的品味吧。

  上了车,我还在想,是不是他呢?多少年过去了,他怎么还是老样子?

  ◎ 停车场

  这是个大单位的停车场,因单位在本市的地位显赫,车场也颇有规模,逢到下班时间,载了几千职工的送班车鱼贯地出来,很震撼人的视线,车的群体,人的群体拥着一股合力,使其间的每个人,每辆车流泄,汇聚到繁忙的路上的时候,都有了一份从容笃定和安闲。路人看过去,真是一道不容忽略的风景。而车场内部,停靠的,等车的间隙,自然而然,形成了人流暂时的交会,相熟的人在这里告别,在这里重逢,很像一个露天的谈话,休闲会所,人是流动着的,言谈就很新鲜,扼要,见了面,先是绽开笑容,表现得惊喜,愉悦,然后是深入人心的问候,周围是不息的人流,举止就要妥贴得体,很像一个庄重的交际场,洋溢着场面上的热闹。如好久不见的老友,不期然地出现了,就是一连声的嗟叹,话却不知从哪里说起,发车在即,情感却浓郁得很,一肚子话要说,却又不得要领,只好简单地握握手,时间的隔膜,阻断了很多原本畅通如水的交流,反而显得陌生了,又不甘,只好一再地握手,抑制住了言语一样,约好再见细谈。

  有这么许多人来人往,车的集散,人的集散如此频繁,车场门口很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市场,且都是有些根源的,那个拉着三轮车卖水果的女子在这里好几年了,有经验的人拉住同伴:别买她的呀,短你的秤,真的,一斤少好几两呢。还是有没受到警告的不明就里地凑近了去问价。不停地有人买了她的水果拎着,走进车场继续等车,那些明晰,彻察底细的人旁观着这些吃了暗亏的人,心想,他们不知情,回家也未必想到复称,就等于没有这回事,照样满足地享用水果,又和没缺斤两有什么区别呢,这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隐藏着的循环呀。那位卖凉皮的长相谦和很容易引起人好感的中年男子是老熟人了,谁不知道他呢,谁没吃过他的凉皮呢,他是这里的元老了,是第一个到车场做生意的人,卖的凉皮很有特色又干净,一直生意兴隆。谁都能津津乐道于他的演进过程,先是推着自行车,后来是电动车,现在赚钱多了,买了辆面包车,不仅卖凉皮,还有饮料,香烟,口香糖,发展成杂货铺了。十几年来,这一步一步的可感可触的变化不知怎么发生的。可就是实实在在发生了。人人都羡慕他的营生,不用交税,只早晨一会儿就卖完了,什么都不耽误,人人都算计着他一天能赚多少,惊叹着:比我们上班强多了,却没有想到刮风下雨的,长年累月,耐久地下来,得吃多少苦呢。

  车场里最气盛的是司机们,有老师付,有年轻点的,还有几位打扮入时的女师付。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大巴车司机是司机里面技术极别比较高的,何况从车队成立起,成绩卓著,没出过大的事故,他们有骄傲的资本,一个个都是舍我其谁的神气。

  可是这天,他们也很谨慎,紧张的样子。收敛了在车场里松跨着身子踱步的姿势,都在自己的车前很严肃地观望着,这是保卫处检察的日子,检察车内的安全设施(最近全国交通事故频发),检察发车时间是否提前或拖后,是否开空调等等。上了谁的车,谁就谦恭地跟上去配合检察。等车的人却很放松,局外地,好奇地看着这场景,觉得那些师付全都起了耐人寻味的变化,仿佛不是他们了。

  检察员们终于签字通过,发车的师付恢复了活泼,跳上车来,干脆利落地发动了车上路了。在路上,又神气地发泄着不满:他们这就是雨后送伞,出了事才想起来抓安全,有什么用呢。坐车的人很认同,附和着:可不是吗?心里想的是:抓了总比不抓好吧,亡羊补牢嘛,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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