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行走的姿态散文

时间:2021-04-17 19:28:07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独自行走的姿态散文

  人行于尘世,都会有各自行走的意识形态,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安静、有人喜欢依赖他人、而有人却选择独自面对。独自,是要自己默默承担,勇敢面对生活际遇,无论好坏,都要去承受,这是一种独自行走的形式,是一种独自面对生活的姿态。

独自行走的姿态散文

  ——题记

  我自小就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孩子。

  我记得小时候,母亲让我带着妹妹一起玩,我偏不,气得母亲说我生性独。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性格成分,随着人的成长,这种成分会慢慢显现出来。小的时后意识不到什么,只是觉得一个人玩很好,在一个独自的空间里,任由自己随意玩耍,不用考虑别人想怎么玩,不会起争执,更不会被束缚,自由自在的,真好!

  长大一些也有两个很要好玩伴,一起上学、放学一起上山打猪草、一起玩山里孩子玩的游戏,有种不离不弃的情分,可随着年龄增长,和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而慢慢疏远了。

  母亲早逝,因生活所迫,我十四岁辍学回家务农。每天看着两个伙伴抱着书包,迎着朝霞去学校,自己暗自流泪,心里的落差让我开始疏离她们。在一起我会更加难过,她们每天的见闻都是我要回避的,书本学习这样的字眼,像钢针一样刺痛我的心,就这样我把自己封闭了。至今我仍认为,人与人交往,要相互处在同一个社会阶层,没有高低之别,俗话说:“肩膀头齐为弟兄。”

  曾有三年时间,我很像一个自闭症患者,很少说话,甚至一天说几句话都有数的。也不与人交往,生活、命运,给我关上了一扇与外界沟通的门,我把自己关在里面,默默承受着一切痛苦与落寞。我不想说出我的苦,因为这是我的命,苦痛都是我自己的,与他人无关。我不想让人怜悯,更不想失去我应有的尊严。

  就这样三年多,我没有朋友,孤单、无助,心中的理想破灭了。我像一个黑夜里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孤单单地走着……很多时候,我自言自语,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心有不甘,却又无力挽回。每天面朝黑土背朝天,与讨厌的土地打交道,累死人的农活,让我没时间去设想未来。农忙时,披星戴月,一天下来,夜晚躺在土炕上就会睡死过去,天刚亮又要开始劳作,日子周而复始,当时想,也许这一辈子就这样活下去了,山里人不都这么活着,活得也很知足。

  人想通了,也就认命了。

  自己就是在黑土地上刨食吃的命,干嘛还要去和命争,既然只能做农民,耕田种地,那就做个好农民。跟着父亲,什么农活我都学着干,女孩能干,我自然能干;男孩子能干的,我也能干。春种、夏锄、秋收、冬打柴,我是家里的主劳力。哥哥在外求学,家里我是长姐,父亲身体不好,我必须要有担当。放牛、赶车、犁地、赶牛爬犁,我都可以,家里那头老黄牛让我摆弄的服服帖帖。村子里的乡亲夸我能干,说父亲拿姑娘当儿子使唤。其实,我付出了多少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累,累的哭!我不想被人看不起,说女孩子就是不行。不足百斤的体重,我能把一麻袋一百五十多斤重的土豆,从山上的田里扛回家。腰压弯了,也要硬挺着,放下就再也扛不起来,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往下淌,咬牙坚持扛到家,放下那一刻,想大哭,忍住了哭声,眼泪却忍不住地流淌。生活在农村那些年,也真磨练了我的意志和耐力。

  因生活经历所致,这些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再难、再苦,我都选择默默面对。

  刚结婚的时候,夫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婆母和他暂住在大姑姐家里。经人介绍我们相识,因为自己也是苦孩子出身,从山沟来到城市,觉得是一次飞跃,生活完全改变了模样。当时想,穷日子也好于山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所以没有过多顾忌他家的生活窘状。可婚后的日子真的.是很艰难,我们租房住,他每个月一百元钱的工资,我所在单位解体。他的工资除去房租,根本不够日常生活所需。无奈,我只有自己谋出路,哥哥问过我,想不想去事业单位做文案,问我还能不能把学过的知识捡起来?我回绝了。因为深知自己的能力,一个初中都没读完的农村孩子,怎么胜任那份工作。做不好,给哥哥丢脸,想做好又谈何容易,不想难为自己,不想让哥哥为难。

  我人生中,第一次尝试自己做生意,就以失败告终,让我饱尝了失败后的痛苦和煎熬,因此也认识到了自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我要开花店,手里钱不够,哥哥借给我两千块钱,一个山里的村姑,来城市两年,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就凭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楞把花店支撑起来了,租店铺,进货,都是我一个人,连他我都没用。花店经营不到一年,就倒闭了。是我太过理想化,我是这座小城里第一个卖鲜花的店铺,第一个卖庆典花篮的人。可九十年代初,人民生活水平也只是刚刚好起来,刚从离温饱线走出来,人们还只处在一个对物质生活有着强烈需求的阶段,对精神生活有需求的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所以买鲜花的人,是寥寥无几。我从长春花店进来的鲜花,因没有保鲜设备,三五日就枯萎了,把卖不出去的花,丢到垃圾箱里的时候,我心疼啊!扔的是钱呐!

  又因不懂插花艺术,进来的绢花,插在在花瓶里,怎么看都没有美感,更别提艺术了,卖不出去。庆典花篮倒是赚了一点钱,可没过两个月,城里所有花店都开始买花篮。我苦苦挣扎着,当事实告诉我,你已经失败了,我选择了认输——输得很惨。不但没赚到钱,还欠了债。因此事我哭过不止一次,可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当时的困境,选择独自承受这份生活的磨砺。那是自己必须要经历的,不能去累及他人,不然会欠下一份人情,欠下的情是要记在心里,可我又不愿意把心装的太满。那样会更累,不是肉体的疲惫,而是内心的负累,身体累,睡一觉就会休息过来,可心累,就不容易休整,会累一辈子。

  此路不通,再择路而行。

  九四年,我和朋友承包了一所中专院校食堂,她是我来到这座城市第一个好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无话不说的闺蜜。我们之间是透明的,不能告知他人的事情,成为两人的秘密。九四年到九八年,五年里,起早贪黑,每天像陀螺一样,被生活的鞭子抽打着,不停地旋转,那份辛苦,只有自己知道。承包食堂当年,我怀了女儿,当时想做掉,因为工作太忙,一天忙的昏天黑地,生下这个小东西谁来带?在家人地阻拦、劝说下,九五年的春天,我生下了女儿。刚满月,我就去食堂上班,下班回来,浑身疼的上不去床,为此,我哭过,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再累我都坚持着,活着不易、生活更不易,不吃苦中苦,哪来甜中甜。这是我的生活,我的命,我没有理由向他人叫苦,只有默默承受着一切艰难。

  九八年承包期已满,因院校生源越来越少,没有在续签合同。

  后来,我卖过童装、一个人去沈阳背货,装满服装的大包,在我的后背上像一座小山,压得我直不起腰,挤火车时,好半天被卡在人群中,动弹不得。那副狼狈相,只有自己知道。在陌生的人海中,没有人帮你,再难都要咬紧牙挺住。那种环境下,哀求与求助,只能显示出你的脆弱不堪,因为所有人都在奔波中,谁都没有闲心去关注你的难处。背的动你要背、背不动你也要背,路是自己选的,你要用超乎常人的耐力去承担,这样才会磨练出你坚强的意志力。

  去食品厂打过工,差一点没把左手弄残,幸亏我反应敏捷,把电源关掉,手从压片机里抽出来的时候,像一只鼓胀的紫茄子,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我辞了工,没有让老板承担任何责任,因为厂子效益很差,小作坊,老板腿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夫妻俩都没工作,也是在苦苦支撑着。我经历过,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人在世上混生活都不易,能自己承担,尽量不去纠缠他人。我的手没有残废,只是需要时间恢复。朋友说我傻,手伤成这样,就这样默认了。其实有些事,你这种独自的行为方式,会减少他人的麻烦,虽说自己承受了一些痛苦,可内心有种说不出满足感,因为自己宽容,成全了他人,这也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吧。

  两千零一年,夫所在公司破产,下岗后,在当地逛荡了几年,也没有太合适的工作。零五年春,他去了山东,投奔他的一个朋友,后来我才知道,他的那个朋友就是个社会混混。他在山东一年,一分钱没有拿回来,年末还是我下最后通牒他才回来的。那一年,我为了多赚点钱,维持家用,去当地一所高中食堂工作,后半夜三点半就要到食堂。我两点半起床,睡不醒的滋味真是很难受,闹铃一响,我恨不能把闹钟砸碎。夏天还好,冬天里,夜黑风高,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零下三十几度的低温,出门就要被冻成冰的感觉,脚下吱嘎、吱嘎的声音,伴随着你,夜静得让你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哪怕一只老鼠打你面前过去,都会吓得你魂飞魄散。同事说我胆子大,其实我也怕,可是怕我不也得走嘛,我不能每天都找人送我吧,别说他不在家,即便在家,我也不会天天后半夜让他起来送我,多折腾人啊!人这一生,很多时候,是需要自己挺起脊梁,去历练,去承担生活。

  后来有几年,夫常年在外工作,我自己带着女儿,和父亲生活子一起,好在有父亲帮衬我,生活还算过得去。但家里的大事小情,都要我去处理,有时候也感觉到很烦、很累,可又有什么法子,退缩,生活会一团糟;面对,一切都会过去,未来向你招手。我始终坚信,只要坚持,没有爬不过去的山,没有过不去的河。苦难只是一时,只要努力,它不会成为一世。

  从女儿读高中那年,夫没有再走,自己开出租,家里的日子也一天好似一天。如今一切都安稳了,女儿在外求学,我上班,他开出租。这些年下来,我已经养成了独自的行为方式,很多时候,遇事自作主张,而且很自我,对此,夫会有些不高兴,其实我也知道,这样对他而言,可能会觉得,我是在乎视他。对此,我在改变,我毕竟是他的妻子,他希望我依赖他。这个家以他为中心,他才应该是当家人,那好吧,我慢慢放弃我的自我,和我独自的个性。

  如今生活中,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光,我想这是无法改变的了。虽然我不再那么得自我,可在意识形态中,还是有一些行为会表现出独自的方式,我喜欢一个人散步,我可以信马由缰,随心所欲,想往哪个方向走,就往哪个方向走,不用顾忌他人;喜欢一个人喝茶、听音乐,没有人打扰,我可以沉浸在音乐中,打开我的思维,让灵动的音符,穿越灵魂,去感受那美妙的音律,徜徉在一个空灵的大自然中,让疲惫的心在音乐的驿站里休憩;一个人读书,摒弃外在所有浮华、喧嚣,把自己置身于章节中,可以跟随文字了解世界、寻访五千年的文化古韵,可以在小说中幻化出很多个不一样的自己,客串故事中的不同人物,仿佛是在经历着一个个不一样的人生过程。合上书,感觉自己的灵魂有了一次升华,这就是读书带给我的快感。在这些独自的时光中,我是愉快的,没有孤独感,我很享受这种独自空间里的自由。

  独自,在外在形式上,看似孤独,一个独字,咋听起来,有些薄凉,透着一丝孤苦的味道。其实,一个人独自承受面对一切,是一颗简单又坚韧的内心,在回避喧嚣、热烈,和一些人事交集。这是一个人选择行走的方式,这种方式有点孤僻和自闭,有一点清冷与孤高的意味,很多时候像一弯皓月,独居浩瀚天宇,夜静更深的时候,清辉撒向大地,深邃、清凉,蕴藏一股子高洁之气。这种独自的方式,是一个人的志气,是一个人的风骨,要具备坚定的信念和强大的内心脊骨,才能够走得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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