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地的记忆的散文

时间:2021-06-23 20:01:53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薅地的记忆的散文

  人们常用“风调雨顺”来形容风雨适合农作物生长。小时候,也确实遇到过阴雨连绵的气候,半个多月不见太阳,随时就有雨的到来,大人们担心房子会不会坍塌。某一年里,也有过久旱无雨的时候,于是就盼着快来一场透雨吧。

薅地的记忆的散文

  印象最深的是春天雨水少,等不来雨,农民急得先把种子下到地里。可仍然不见雨,种子就有可能腐烂了。有时候雨水不足,苗没能出齐,就得补种,甚至毁种。如果拖到后期,就只能种一些晚熟作物了。由此可见,春雨对种地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便有了“春雨贵如油”的农谚。

  “春天三场雨,秋后不缺米。”种完了地,插完了秧之后,如果再赶上一场“贵如油”的春雨,用不上几天的工夫,田野里的小苗就会拱出地面。

  此时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田野里一天比一天浓绿。于是,农民们纷纷摘下去年上秋挂锄时,挂在棚子里的长锄头、短扒锄子,擦一擦落在锄杠上的灰,蹭一蹭锄钩子上的锈,磨一磨锄板上的刃。如果是用了多年的锄头,就要检查一下有没有风化腐烂,能不能再用上一个夏季。否则,就要及早去铁匠炉或集市上购置个新的锄头。

  一把锄头,由锄杠、锄钩子和锄板子三部分组成。锄杠是一根直直的光滑的近两米长的木把,锄钩子是带有鹅脖弯的铁钩子,锄板子是个比巴掌大一点儿的厚铁片。锄钩子后边有个裤,将锄杠镶嵌上后,形成一体。如果再钉个铁钉,那就更牢固了。锄钩子前头有个回钩,形成一个榫,与锄板子的铆镶嵌。铁与铁镶嵌,除了用薄铁皮夹楔子,还要抹上大酱或盐水,这样就会生锈,锈在一起了。

  锄头的构造形状,也因地域和土质的不同分为板锄、锄锹等。一把锄头,有除草、松土、间苗、保墒等诸多功能。

  有一种微型小锄头叫薅锄,我们习惯叫扒锄子。扒锄子约有尺余长,单手即可掌握,锄板子呈上窄下宽的梯形,是薅地时用来除草间苗用的农具。

  当庄稼苗长到三寸左右时,就应该间苗和打丫子了。种苞米时,怕苗出得不齐,一埯子会种下三四粒,间苗时一般只留一两株,多余的`就要用扒锄子剔除掉。等长高一些的时候,有的苞米苗根部另长出了丫子,也得用锄尖剔掉,免得与主秆争养分。

  在我上小学二年级那年春季的一天,第四节课的上课钟声响过后,班主任老师空着手来到课堂上,说学校安排我们班到一队去支援。早听高年级同学说过,支援就是去生产队支农劳动。于是我们排着队,唱着音乐老师教会我们的革命歌曲,向一队出发。

  到了地里才知道,劳动任务是给苞米间苗,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做农活儿。由于没有提前准备,大家都没有扒锄子,只能用手间苗。按要求除了间苗,有丫子的还要掰下去。我们每人负责一条垄,等这一垄弄完到地头,大家再重新往回排垄。差不多到了每天该放学的时间,我们又累又饿,盼望老师早点宣布收工回家,但在老师的言语里,我们并没看出来有收工的迹象。

  直到太阳将要落山,老师才和队长商量几句,让我们回走。那天我在回家的路上歇了好几次,感觉肩上的书包比平时沉重得多。初次支援,又冷又饿,让我尝到了劳动的艰辛。

  用点葫芦种的地,出的苗相对密一些,需要薅地,也称为“开苗”,同时兼顾除草。这是侍弄高粱、谷子、糜子一类农作物的一项细活儿。薅地看似轻松,亲自干才知道特别受罪。大老爷们宁肯抡大镐,也不愿意干这个活儿的,因此薅地这项农事,都是由女社员去做。

  小时候我对各种农活儿都好奇,曾特意跟着母亲去看女社员薅地。她们手里拿着扒锄子,骑蹲在垄上像鸭子一般不停地向前扭动,手疾眼快地间苗除草,一会儿就挪动出很远。如果没有干过这活儿,先不用说薅得怎么样,就是蹲下一阵子,都会腰酸腿疼。那天母亲让我试着薅一会儿,没到十米远,我的腿就受不了了,我把扒锄子一扔,直接坐到垄沟里一动不动。等后来站起时,腰疼得都伸不直了。

  遇到无云的晴天,人在烈日下曝晒,扒锄子落在地上带起一股灰土,田野里热得令人窒息,真可谓是“汗珠子落地摔八瓣”,简直就是在受罪。

  自庄稼破土后,薅地间苗,锄草松土,追肥刨坑,都会用到锄头,在这期间,那锄板子会被打磨得镜面一样光亮。

  学好农活儿,要从一把锄头开始。在那个“读书无用”的年月里,农村的孩子没有别的出路,迟早都得下庄稼地。我小时候,无论是学习还是玩儿,都不笨,可就是迟迟没有学会做农活儿,尤其是一直不会使用锄头。为此,父母对我很担心,怕我长大后成为好吃懒做的二流子,便多次手把手教我学铲地。我自己也下决心去认真学,可在大人眼里,我始终没有合格,铲地成了我最头疼的事。后来我在专业队打球时,教练曾夸我身体协调性不错,动作要领接受得挺快。但我一直想不明白,小时候每当拿起锄头,就全身僵硬了呢?

  有一次,母亲让我把菜园子豆角地里的草锄一下。我拿着扒锄子,小心翼翼地怕伤到豆角秧,然而越怕越出事儿,一棵豆角秧被我不慎砍了下来。为了不让大人发现,我赶紧把那已经长蔓的豆角秧收拢成一团,揣在裤兜儿里。可事后,我忘了把它扔掉,就一直留在裤兜儿里。直到姐姐给我洗衣服时,发现了这棵豆角秧,经过她一番“破案”分析,我还是被识破了原委。

  农村大帮哄结束后,土地分到各家各户,多数人家都在种高产的大苞米。我那本本分分种一辈子地的二舅,却疏于了算计,在东岭的大长垄子那块四亩地上,清一色种了谷子。他的想法简单而朴素,这么多年里大苞米早就吃腻了,这回分到了地,种什么自己说了算了,那就种一些喜欢吃的吧。但他没想到,种谷子需要薅地,是一件很累人的农活儿,好在他家的三个丫头都大了。母亲说,那几个丫头也是刚出学校门,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累,因此她们一边薅地,一边埋怨父亲不应该种这么多谷子,辛辛苦苦挨累,还没有大苞米高产,一点儿也不拿她们的劳累当回事。母亲看她们忙不过来,还过去帮忙也跟着薅了两天地。

  现在的乡下,几乎见不到更多的杂粮,除了大苞米,就是水稻,这两样品种既高产又省事,大米留着自家吃,苞米卖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在家里吃饭,还是在单位就餐,都会尽可能地不糟蹋一粒饭。饭后总是把碗里剩下的饭粒,用汤水冲一冲,喝下去。我深深地体会到做农活儿的艰辛,也就更理解“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它浸透着劳动者辛勤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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