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守望者散文

时间:2021-06-24 18:41:16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河边守望者散文

  这些年,我由于生活和理想的改变,一直试图对人生终极意义进行某种程度和范围内的探讨。但是根据我的体会,对人生终极意义的探求如果老是呆在热闹的城市可能并不利于思维的进一步拓展和张扬。现在,我既然已经来到了莫乎尔河岸边,那么我想更具体一点说就是,如果没有到过这条河流,我可能算不上是个正在剖析生命的人。多年来的考察使我得知,这条莫乎尔河甚至是伊犁河的源流河(莫乎尔河流进特克斯河,特克斯河流进巩乃斯河,巩乃斯河又流进伊犁河)总是充分展现出她作为一条雪水河所具有的那种原乡人的冷寂和执着。从上游到中游再到下游,莫乎尔河时而九曲回肠,清朗而准确地冲击着拐弯处的岩石,倒成一圈又一圈的漩涡,时而壮阔浩淼,但是底下依然滚动着冷寂冰凉的潮水,犹如一个经历了大半生坎坷却依然跋涉在莽原上的原乡人。

河边守望者散文

  而一个人必是生活和日子的缔造者,一条河必是岁月和时光的幸存者。

  一个人比如我。一条河比如莫乎尔河。

  最近我还感觉到,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也无论你性格是暴戾还是温顺,一个人只要还行走于天地之间,他就会拥有属于他自己的生活和日子,而且是其他人无与伦比的那种。所谓“一花一世界,一草一菩提”。莫乎尔河是有它无与伦比的世界的,从西部天山的库尔德宁山脉间蜿蜒奔腾而出,在南北两道山脉之间左冲右突,在进入常人所说的大小莫乎尔之后,向右拐了一个大弯,就沿着北山脚下一路向西奔腾而去。沿途他又汇合了南山和北山的大小水流,最终在下游形成了一条水流充沛、流势汹涌的莫乎尔河。

  西部的河流,大多数认高耸屹立的雪山为他们的母亲,他们就是这些母亲的儿女。但是母亲也有季节性的面孔,于是他们当中就有季节性的河流,往往是跑着跑着就不见了踪影。也有白发娘亲终年在云端守望,但是孩子却命途多桀,常常在戈壁沙漠的地方死于非命。那些能年年穿越岁月和时光的幸存者,往往就能捧出一个让我们醉心渴望阅读的丰富乃至不平凡世界。

  这就是莫乎尔河,一条可以让我把生命以内的东西拿出来认真剖析的河流。

  追溯这样一条坚韧而阅历丰富的河流,让我一直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毕竟,只见过数条在雨季里暴涨的南方河流的我,资历实在是太浅了,见闻无疑也是孤陋的。在雪峰屹立山风劲吹的大平滩东南面,就是寂寞幽深的莫乎尔河谷,莫乎尔河时而九曲回肠和时而平坦浩荡,仿佛我正在虔诚信奉的宗教一样,正在耗费我灿烂的青春和热烈的生命。

  春末夏初的莫乎尔河水在通常情况下显得浑黄而浩荡,飘着些草杆和一些黑色的团团点点,在拐弯冲击岩石的地方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漩涡,快速地向外展开,而后又向西滔滔流去。偶尔有白色水鸟从蓝色水面晃荡而过,带给河流一种悠远和空旷。水边的芦苇已有两米多高,苇杆修长,苇叶青绿,密密麻麻地随风悠荡着,如果阳光照下来,则变幻着一片金绿色。河边的草滩牛羊如织,大多数情况下只见牛羊不见牧人,牧人都跑到阴凉的野生白蜡子底下歇息去了。

  这里正好是莫乎尔河稍浅的一段,河水在阳光下闪烁,这时候金亮的阳光反而将河水的浑黄淡化下去,河水是一种看得见的脉搏,在脉脉的流淌。这时候也是在莫乎尔河上捕鱼的最佳季节。只要有耐心,总会发现愣头青一样的狗鱼、草鱼逆流而上,偶尔还会有两个巴掌大的鲤鱼穿行于水中。这就是莫乎尔河的夏季了。

  如果在六月下旬到达莫乎尔河岸边,会发现那里的天空非常地透明,一团又一团银白的云在蓝宝石一样的高天旁慢悠悠地游动着,影子清晰地倒映在静静的黛绿的河湾中。从河湾延伸出去全是碧绿繁密的苇子,苇子又与云影对称地辉映着,把整个村子都装饰在一片静谧幽远浓绿的江南水乡里了。

  秋天的到来总是伴随着那些草原的蜜色,还有草原边缘和河谷边上的白杨、桦树、野杏树等等的金黄血红,天山深处的草原秋天,既辉煌绚烂又深犷寂寞,那些结队的马牛羊和粗放张扬的民歌在灿烂深远的秋光里自有一番气度。而到了深秋,河谷的冷风一阵一阵涌起,河水逐渐变得弯曲清瘦。山地的冷气则飘飘飒飒,更多时候天气寒冷,阴云低垂,绵延向上的草山下,一条雪白的大道在金色蜜色交错的草海中伸向远方暗淡的天际。

  当莫乎尔河水逐渐变清,清得几乎数得尽河底的沙石时,河漫滩上长达上百公里的次生柳林和沙枣林里各种飞禽飞出飞进,白蜡叶子飘落在河边公路的草山上,成群的牛羊和马群仿佛庞大军团一般漫过起伏的草山,马背上的冬不拉很轻快地弹响着,牛群羊群和马群全都悠闲从容地向蜜色草山外的冬牧场走去。这时遥看两边的天山山脉,山腰以上已经是白雪皑皑了。于是顿悟被一片蜜色草山覆盖着的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哈萨克牧民的毡房也已经一个个地拆掉,红柳木条和毛毡都已放到拖拉机上或者骆驼背上,女人和孩子在车上或者骑着马牵着骆驼,男人则骑马前后左右跑动着照应,不时大声地吆喝几句,像牛羊一样被整个夏天和秋天养肥的硕大的牧羊犬,也煞有介事地跟在男主人的马屁股后面,驱赶着数百只羊。散发着马汗和莫合烟味儿的草原马上就要在牧人一家的眼里远去了,用不了一个月,这里就会被雪花严严地覆盖。男人和女人有一丝儿留恋,但是他们很快又想到,明年夏季又会回来的,于是心里就踏实了,就不再去想,只把目光放在出山的路上,放在那些膘肥体壮的牛羊身上,也放在身子圆滚滚的爱人和长得酱红却一身健康的孩子身上。

  终于,这一年的第一场大雪在十一月下旬如期而至。紧接着第二场又来了。第三场也来了。厚厚的一层白色覆盖了广袤的大平滩草原,整个天地都已经白茫茫一片,雪花却还在往下飘,于是莫乎尔河岸边的那条乡村公路便只有一道黑线蜿蜒在苍茫天地间,那是一条仿佛正在蠕动的曲线,而偶尔在上面爬行的履带汽车就像一只只甲虫,在天地苍茫间歪歪扭扭地爬行着。北风呼啸,白雪飘飘,这里的温度早已降到零下10度,莫乎尔河水却还在急弯处喧哗奔流,只在两侧和平缓的河湾才让厚厚的冰雪覆盖住并向里扩展。

  雪晴的时候,在那条夏秋季节里被人和牲畜走得熟络的土路上,偶尔会有一辆车厢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走过来,马车在被不知啥时候经过的拖拉机压成硬壳的雪路上小跑了一会儿,便开始上了一面山坡。眼光越过一座雪堆向南望去,黑灰色的莫乎尔河在莽莽雪原上缓缓西流。河南岸,被皑皑白雪覆盖了的连绵山顶上,一轮硕大的落日,发出桔红色光芒,把山下开阔的雪原和密集的居民点,也染成了一片桔红色。马车在冰雪路上,擦着路边一人多高结满冰花的芦苇,嘎嘎吱吱地走着,雪原上的时光也是这样被嘎嘎吱吱地带走的吧。雪路两边的哈萨克帐篷以及村落缓缓后退,几只硕大凶悍的牧羊犬追着马车吠叫,直到马车走出很远很远,它们还在翘首遥望。

  这就是我一年四季都逡巡过的莫乎尔河岸边,属于一个小村子,村子就叫阿拉尔。

  村子后面躺着一条从莫乎尔河引来的水渠,渠边栽着很多白杨青柳。那是一个堪称很有民族风情的地方。有一年6月下旬的一个午后,我们从这里经过时,林荫下正有几个老人正在席地而坐,拨奏着乐器,“汩汩”水流中乐音铮铮,不时夹杂在“沙沙”的风响中,吹过渠来,飘落在午后平静的浓绿的白杨树下。这些老人,他们正在用自己民族最完好的乐器,弹奏着自己民族最美好的音乐,并在自己的家园里保持着自己独特的衣、食、住、行。

  演奏了一会儿,有个白胡子老人站起身,夹着他的仿佛半个勺子加一条长柄的萨它尔,踩过渠上吱吱作响的小木板,走到对面的家门口,“啪啪”敲着厚门框,“古丽江、古丽江”,苍老而亲切地低唤着。门打开了,一个瘦削而俏丽的少女身影裹在黑袷袢红衣裙里,轻灵地跳出门口,踮起脚,扯着老人的脖领,贴着皱缩的腮帮子,说了句什么,惹得老人呵呵大笑。那少女也孩子气地笑起来,小花帽上洁白的鹰翎飘动着,湿湿的眸子跳跃着,丰盈而又细腻,不经意地偶尔落在我们身上。

  夕阳光如金杏一般的颜色浮动在眼前时,在二十多米外的莫乎尔河岸边,一棵棵柳树正在向河里伸出生机盎然的树枝,莫乎尔河水正荡漾着金亮金亮的水波,河面还逐渐地弥漫开一种雾霭,浓浓地笼住了河面的一切,像一支飘荡而过的带着水意的温软的歌。

  金亮金亮的河水中,浪脊与浪脊在轻轻地摩擦,发出阵阵细语和呢喃。在整个巩乃斯河水系中,大多河流以汹涌刚烈著名,而这一段的莫乎尔河却是一种少有的女性的柔情和清纯。我们忍不住捧起几挂浪脊,到了手上就成了一湾透明的柔水,水其实还不是很清澈,有一种洪涝消退不久才恢复平静的浑蓝色,想必是刚刚过去了一场融雪的大水,退潮已经到了最后的尾声。以这些水洗脸,水质十分冰凉。可见这水虽然流淌了几百公里,但是它的品质并没有改变,依然是巍巍雪山的一分子。

  我在河边站立了几分钟,任脸上的水珠自由地滴落在半江金红半江清亮的水面,也滴入了我脸上的表情,于是,这晃荡起伏的河水便有了我的一份情感。我再抬头远看,霞光笼罩的河中央正好飞起两三只白色的鸟,扑棱棱地飞向对岸的浅绿色草滩上,草滩上便有了几个慢慢移动的白点。我想白鸟肯定也像我一样,刚刚在水里表达了自己的一份情感,此刻正渴望河水的接纳和宽容。他们和我一样,目的明确而单纯。只是,他们天天都呆在这里,可能就比我更了解这河水。可这是没有办法相比的,谁叫我一年之中竟把时光的十分之九留在了难以品读的南方,而仅仅把时光的十分之一用来浏览眼前这篇朴素而富于底蕴的美文呢?

  我轻吸一口湿润的空气,再看河水,此刻在霞光的照耀下,正金亮金亮地流向我们身后。

  那天晚上,我们在阿拉尔村的一户亲戚家食宿。住房离草原不远,夜幕降临后,听到了一声声牧羊犬吠和羊儿的温柔叫声,还有不远处莫乎尔河水稍显宁静的“沙沙”流响,我一直想着这种流响应是与草原达成了高度默契的,因而也是无法拆分的和谐。我感觉到了河流穿过草原的温柔和执着,也感觉到了草原接纳河流的娴静和幸福。

  第二天上午,因为温暖让我睡了一个长长的好觉。起床吃过早餐后已经是正午了,明亮的光线倾泻在莫乎尔河流水浮荡的`表面,银色的光芒摇曳着我内心的波动。在河边众多的鹅卵石中,我看到了几乎透明的像桌球大的一颗,那样孤独地存在于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与它截然不同的石丛中,显得与世无争,鹤立鸡群,孤独寂寞。这颗石头,它肯定穿越了漫长的时光隧道,经历了从小到大的磨练和从大到小的磨洗,还有无限水流在它上面留下的看得见和看不见的痕迹,最终成为了它所在的世界里时光的领路者。

  我在它旁边长时间地留住了脚步,我开始缓慢地记忆时光,记忆我的三十多年的南方岁月,我几乎是以极不适应的心态在那里度过了那些漫长而喧嚣的岁月的。可以说,许多和我同龄的人都融进南方去了,或者说沉进去了,他们已经属于一个我陌生的世界,只有我,在中国传统的人们眼里那个世界中,我成为了一个现代世界的落伍者。

  三十多年在南方,我感到了一种旷世未有的孤独。

  这样的经历曾经让我怀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可能无立锥之地。但是有一天,当我和亲爱的人回到伊犁,回到莫乎尔河畔,我孤独的内心竟然得到了她的共鸣和接纳。在潺潺流淌的莫乎尔河畔,在连绵起伏的牧场草山上,我曾经的孤独显得是那样的阔大和深邃——这种阔大和深邃刚好让我找到了一种回归,找到了一种有利于我的孤独分散弥漫直至消解的途径。

  在我多次回到伊犁,回到莫乎尔河之后,有一年我因为生活所迫又回到南方工作,面对不间断的炎热和喧嚣的日常,特别是经历了许多次被人误解甚至非议之后,在很多个太阳落山之后天空依然无比混沌的傍晚,我坐到了同样是一条河的岸边,不过那不是我魂牵梦绕的莫乎尔河,那是一条叫做北流江的河流,那是一条离鬼门关只有六七公里的河流,那是一条一千多年前被贬谪天涯海角的唐朝宰相李德裕和北宋大学士苏东坡经过鬼门关时叹息不已、被赦免后欣喜若狂的河流,那是一条据传谁若想出人头地举世扬名谁就要越过鬼门关往北漂的河流,并且早已被北流籍的林白等作家所证明现在也正在被北流籍的朱山坡等作家证明着的河流——北流江,往北走才可以扬名发迹的河流,你虽然属于生我养我的故乡,但是我并不认为你是我的最爱,你仅仅是我的地理故乡,我还有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故乡,那肯定是我的精神故乡,这个故乡会是哪里呢?这些年,我坐在莫乎尔河上游两岸,或者坐在北流江边,苦思冥想。

  那日傍晚,我在北流江边踽踽独步,望着滔滔江水裹着许多沿途的树叶垃圾漂流而下,喝水是浑浊浑浊的,许多年没有清澈过了。掠江而飞的不是水鸭、不是翠鸟,而是一只我叫不出名字的丑陋黑鸟,我突然觉得埋藏在自己心底的那种游子思想就像眼前的浑浊江水滔滔翻腾,我想起了莫乎尔河,那条此刻位于一万多里外的熟悉的河流,河水虽然不算滔滔,但是白波哗哗,河边雪山倒影,白杨猎猎,花红草绿,牛羊成群,我真想一头扎进去,扎进我魂牵梦绕的莫乎尔河。而那首《遥望伊犁》的诗,就是那时候我坐在北流江边得出的感想,虽然技艺肤浅,但是真情澎湃:

  遥望伊犁就像遥望我们冬暖夏凉的房子

  在新源马场的草滩边傍河而居

  河是一条天山雪水融汇而成的莫乎尔河

  在白杨胡杨织成的林带之间

  轻唱着多少载也没有改变过的时光之歌

  哦,母亲般的伊犁大地呵

  流浪南中国的游子现在把你遥望

  任凭目光穿越南方那点仅存的白云和灰蒙的天空

  飞过秦岭飞过祁连飞过达坂城

  最终定格在天蓝云洁雪覆林绿的科古尓琴山

  眺望山脚新建的高速公路如飘带展舞

  松树头上蓝花红花朵朵盛开

  这一刻

  流浪在南中国的游子衷心把你礼赞

  我赞美您的雪山草原湖泊林带

  我赞美你的灿烂樱桃金黄杏子元帅苹果

  我赞美你的金山银水千里画廊

  我赞美你的野马野驴野生骆驼西极天马

  我赞美您的薄皮蒸包手扒羊肉奶茶香馕

  我赞美您的壁毯草编花帽坎肩

  我赞美您的阿肯弹唱嘹亮的歌声优美的舞姿

  我赞美您温暖的篝火喷香的烤鱼无声的大雪

  我赞美您分辨不出姑娘和花儿的原野

  我赞美您早晚走在如茵牧场上的牛羊

  我赞美您丝绸之路的千年栈道

  也赞美您贯通欧亚的电气化公路

  我赞美您的霍尔果斯库尔德宁伊江晚霞果子沟那拉提喀拉峻唐布拉

  也赞美您的乌孙土墩惠远钟楼阿力麻里昭苏石人弓月遗址

  我赞美您的水碧山青瓜甜果香民族团结歌舞升平

  也赞美您的大胆招商开发资源弘扬特色步步振兴

  我赞美您立足传统坚守神圣不肯轻易丢掉的那份草原人的执着

  也赞美您解放思想与时俱进把大开发推进得轰轰隆隆

  我还要赞美您

  我赞美您多民族和谐共处的胸襟

  我赞美您富饶如天府的家室

  我赞美您风景赛江南的大地

  我赞美您白云银亮水洗冰清的蓝天

  哦,母亲般的伊犁大地呵

  请接受我此刻微不足道的颂扬

  请接受

  我灵魂的狂欢和思念的忧伤

  您能否感受到

  在南中国的北流江边

  有一位游子的目光时常把您遥望

  您是宽厚和仁慈的

  仿佛那年北天山的大雪在我头顶漫天而无声地飘落

  我的梦是深沉而悠长的

  仿佛那条天山雪水融汇而成洗濯我脚踝的莫乎尔河

  在白杨胡杨织成的林带之间

  轻唱着多少载也没有改变过的时光之歌

  莫乎尔河旁边是我住居着的马场,那里存放着我的生活必需品,还有书籍,也存放着我或冥思苦想或随心所欲写下的那些有关河流两岸的文字。这里虽然与南方相距超过万里,中间跨越了一个飞沙踏雪的过程,但是,我迄今为止都没有产生过在这里客居的感觉,仿佛我已经是这里的永久的居民。我甚至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偏僻的马场,离开这条清澈的莫乎尔河。

  面对莫乎尔河深蓝而洁净的河水,面对临水而生随风飘荡的那一丛丛芦苇,聆听着河水永不间歇的潺潺流响,我内心深处那种孤独终于如炊烟被风卷走一般渐渐消失,我找到了一种心地永远澄净的感觉。许多次,我把一双被南方的阳光和空气熏染过的手泅进莫乎尔河的流水之中,河水显得有点湍急地冲击着我的手指,清凉的水流很快地从指缝间流过,手指的原来色彩和气味被多次洗涤后,渐渐地与这里的色彩和气味和谐,手的温度也终于慢慢地变得与这河水相同,我体悟了一种被莫乎尔河水湿润地缠绕和浸浴的理解。我预感到,我内心的气息和有关心情的文字将被这条莫乎尔河浇注永生。

  那颗与众不同几乎通体透明的鹅卵石,我随手捡回放在了马场房子里的书桌上,作为我书稿的案头石。离开了河水的石头,这时候我才清晰地看见它被流水冲洗过的略显黯哑而线条细腻的痕迹,同那些在岸边村庄生活的村民和河滩草原上游荡的牧羊人以及他们的羊群一样,我们都是河边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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