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殖民女性主义视阈下的清教徒

时间:2022-01-04 10:36:58 社会文化论文 我要投稿

后殖民女性主义视阈下的清教徒

    后殖民女性主义视阈下的《清教徒》

后殖民女性主义视阈下的清教徒

苏 晖 王 珊

内容摘要:本文运用后殖民女性主义理论,考察马华作家温祥英的小说集《清教徒》中的女性和男性形象及其蕴涵的性别、阶级、种族和自我观念。温祥英的小说关注下层女性的不幸命运,其笔下的吧女、妓女、女佣乃至于情人和妻子形象都是受到阶级、种族和男性压迫的一群;这些女性是被遮蔽的人物,在作品中没有话语权,同时,她们又是华人男性知识分子主人公藉以审视自己的工具;这些华人男性主人公相对于殖民者及马来统治者处于弱势,是被主导者,但是相对于更弱势的华人女性,他们又处于优势,成为支配者和主宰者。正是对于女性的主导和支配,使男主人公获得了某种自我确信和优越感的满足。温祥英本人的特殊文化身份及其文学创作主张是形成其作品上述特点的原因。

     关键词:马华作家 《清教徒·温祥英小说集》 后殖民女性主义

    作者简介:苏晖,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主要研究美国文学和比较文学;王珊,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研究生。

    在马华文学史上,温祥英是一位不可被忽略的作家。他祖籍广东台山, 1940年生于霹雳州太平,出生于马来西亚还属于英国殖民地的时代,与马来西亚国家同步成长;他于1961-1965于马大英文系攻读文学学士及教育学位,是同辈中少数受到高等教育的作家,“接触外国文学有其他人没有的优势,受现代文学洗礼,他该洗得最透彻”①;他是70年代最早尝试现代主义和新小说技巧的作家之一;同时,他的两段文学生命———从50年代末到1992年,以及从2005年后至今,也是马华文坛上十分特殊的现象。

    已有一些学者对温祥英的小说做了深入且精辟的分析和研究,其解读视角主要侧重以下几个方面:温祥英小说创作中自传性材料的反复运用②,其创作中的下半身主题及人性探讨③,其创作美学理念及其在作品中的体现④等。事实上,关于温祥英小说仍有诸多问题值得我们思考,比如温祥英小说的现代主义特征,其创作所受外国文学的影响,其前后期创作比较分析、其创作语言的混杂性等。尤其值得重视的是,作为生长于马来西亚的男性华裔作家,一个经历了由传统向现代、由殖民到后殖民过渡时期的知识分子,他的情感和思想如何打上了时代的烙印,他笔下的一系列自画像及女性形象如何折射出变化中的社会对于个体造成的心理影响?本文即试图运用后殖民女性主义理论,考察温祥英作品中众多的女性和男性形象及其蕴涵的性别、阶级、种族和自我观念。

    所谓“后殖民女性主义”(PostcolonialFeminism)是女性主义和后殖民主义的结合体,由于“在妇女与殖民地民族之间,存在着一种内在的相似性,他(她)们都处于边缘的、从属的位置,都被白人男性看作是异己的‘他者’”(罗钢,“前言”6-7),这种相似性促成了此两种理论的交融,其直接后果,就是对第三世界妇女的再认识和再发现。

    就温祥英而言,无论是其第一阶段创作还是其复出后的第二阶段创作,都有一个显著特点,即题材集中。他的小说按内容可以分为两类:成长回忆以及外遇寻欢。以小说集《清教徒》为例,“昨日·今天”“唔知羞”(2006)、“清教徒”(2006)等属于第一类,“闪入那扉窗”(1990)“玛格烈”“NooDuitGang”(1992)“卖”等属于第二类。无论是哪种题材,女性形象都使作者花费了大量笔墨,也在文中占据了重要位置。资深的马华本土男性作家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在其作品中以何种状态和方式存在,与男性形象的关系如何等问题,一向值得关注,如对马来西亚另一位著名作家潘雨桐的研究便是如此⑤。这一方面,在温祥英以往的评论中没有得到专门的探讨,这也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空间。而考虑到温祥英的出生及成长背景,结合马来西亚历史,从后殖民女性主义角度进行论述,有着更加深刻的意义。

    一

    温祥英的小说关注下层女性的不幸命运,其笔下的吧女、妓女、女佣乃至于情人和妻子形象都是受到阶级、种族和男性压迫的一群。

    《清教徒》这部小说集中塑造了众多的女性形象,几乎每篇作品中都有作者精心塑造的两至三个女性人物。从作者呼唤了一辈子的初恋情人“梅”(“昨日·今天”、“清教徒”、“新宁阿伯”),到青春逝去、消瘦胆黄,或者沉默“贱格”,将自己操劳进家庭的妻子(“昨日·今天”、“玛格烈”、“卖”、“新宁阿伯”);从一面之缘致沉溺其肉体的欢场女子玛格烈、中国娃娃(“玛格烈”、“卖”),到寻欢、动情、以致成为其情人的梦纳或伊雯(“闪入那扉窗”、“NooDuitGang”);还有其它诸多小说中的吧女、舞女、女佣、理发女郎、“母亲”……他的很多小说都可以看作主人公与一个或几个女性的纠葛故事。作者或是化身小说中的男主人公,将视定在男性人物身上,以限知式第三人称叙事;抑或在数篇小说中,直接化身女性主人公,进行全知叙事。

    温祥英对其作品中女性命运的关注和同情,体现在如下方面:一、以旁观者的身份审视和叙述其不幸遭遇。如在“闪入那扉窗”中侧面叙述了吧女梦纳与爱人不能在一起而不得以成为其情人,又遭到其母的憎恨,外出谋生作陪舞及出卖色相的低贱行业,以及随着人老珠黄辗转勉强维持生计的一生;“冷藏着的世界”里描述的理发女郎忍受着贫穷和辛劳,唯一的愿望是替有恩于自己的亚姨买一间收租的房屋;即使是文中一闪而过的吧女们,作者也以关怀的笔触摹写了其心理,她们“总之是为了消磨时间,发泄发泄内心的苦恼,相互同情安慰”⑥。二、在文中直接发声或采取行动替受羞辱的女性出头。最直接的'体现是在“玛格烈”中,当吧女玛格烈遭受酒客“是人就不会当吧女”⑦的羞辱后,主人公“温先生”以武力替她出头,拥她入怀,并发表了关于人之尊严的人性的议论:“人根本就是从猿猴进化而来的,还保留着原始的兽性,人就是如此残忍的,不把别人当人,别人只是商品”(91)。“卖”中的“中国妹妹”也引发了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她使他想起老爸,十一、二岁,一条短裤、一件背心,就出来南洋闯世界,结果成为大多国家的少数民族,动则被强势民族排挤;或如眼前这女人,被人勒索和欺负。”⑧三、以女性角色的视角展开叙事,揣摩女性的心理,体现着对女性的书写与关怀。如在“天亮前的早餐”和“目标Ⅱ”中,一个成为玩物和商品的女子,以及一名艰难度日的弃妇舞女形象呼之欲出。温祥英作品中的女性人物以下层或酒吧等欢情场所的女子居多,对于这些世俗观念中的堕落女子,作家并没抱有任何偏见或戏谑,而是对其境遇给予合理解释,甚至从有些人物身上汲取着精神力量,如“Noo DuitGang”中对于伊雯有所不为(不肯当众跳脱衣舞)的欣赏,以及“面对着她,他(万全无)奇怪地觉得自己是弱者”。⑨在作品中对于女性尤其是下层女性寄寓这样的文学关怀,不能不说与温祥英的小说观有关。温在“附:关于‘卖’”中指出:“身为作者,应该慈悲为怀。……作者不应该比自己的人物更清高或更神圣。”⑩作者的杂文论集《半闲文艺》中更有提到:“欲写小说,就必须面对着人,无畏地面对着人,不存任何偏见,不存任何幻想,只携着一股怜悯,一怀恻隐。”○11这种文学上的道德关怀使得温祥英的小说蒙上了一层人性的光辉。

    二

    尽管温祥英对女性给予了特殊的关怀和关注,但细读其作品,不难发现,其中的女性形象都是被遮蔽的人物,在作品中没有话语权。同时,她们多多少少是在男性的注视下以他者的面貌出现,这些“他者”作为女人,没有得到小说中男主人公的真正关爱;作为小说角色,没有被给予主体性来展开各自可能的自我;她们仍只是温作品男性知识分子主人公借以审视自己的工具———一个在阶级、种族、性别压迫下的永恒的“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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