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又来我梦里散文

时间:2021-04-19 09:25:06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父亲又来我梦里散文

  夜里睡眠一直不好,辗转反侧到半夜。朦胧中父亲就站在我床前,用他一贯慈爱的、娇宠的目光望着我。我想牵住父亲的手,让他坐下,可一转身父亲就不见了。我拼命寻找,却发现父亲变成了一张大大的黑白照片……我呆呆地坐着,泪如雨下……

父亲又来我梦里散文

  是啊,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元宵节了。父亲,今年我一直不曾给您去送“钱”花。不是懒,而是我认为心到了,可能比这些外在的形式要好,可为什么这么久了,您都不来看我。今天又来了,想到您总是放不下我,老这么惦记我,真的让我很难过。

  我是父亲最疼爱的小女儿。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曾听母亲讲起。哥哥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又是男孩,肩负起了传宗接代掌户口本的作用,所以倍受曾祖母的喜爱。

  那时,爷爷奶奶都已去世,三个叔叔还有小姑姑尚未成婚,哥哥是过了很美的几年日子的,受宠得不得了。两年后,有了姐姐。父亲的个性像极了祖父,是极偏疼女儿的。姐姐从小就乖,从不多说话,不像我这样活泼好动,刁钻古怪。我出生那年,正好赶上困难时期,赶了个尾巴,曾祖母讨厌极了这个早产的瘦不拉几、黑黄黑黄没有多少头发的黄毛丫头,极力撺掇要将我送人。母亲急得哭了,幸好父亲不肯,父亲说只要是他的孩子,他都爱,都喜欢。父亲的脾气和相貌都和祖父最像,又是极委婉,极含蓄内敛的那种人,曾祖母还是很宠爱这个大孙子的。

  在父亲主张下,我总算被留了下来。但曾祖母却是不愿多看我几眼的。我出生大半年后,下放人口,母亲被迫带着我们回到了她的老家,两年后,小弟弟又来到人间。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那个最不受宠的孩子。弟弟小我三岁,很会撒娇,有了错误,母亲首先想到的就是我这个刁钻的女儿。有时不分青红皂白我就替弟弟挡了拳头。偏偏我是那种打不怕,骂不倒得“革命战士”型的。年少时我没少惹母亲生气,没少让她操心。每逢受了委屈,我都跑到村北的小树林里一个人偷偷去哭。对着风喊:“爸爸,你为什么还不来?”仿佛父亲来了,所有的矛盾便都解决了。那时日子已渐松宽,曾祖母去世了,叔叔和姑姑都结婚了,父亲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些,一个月常常攒好假期回来三、四天。以前常常是半年,一年的才回来一次。

  我固执地认为这世上只有父亲一个人最疼我。因为听父亲说他差一点在一个桥洞里捡到一个小女孩,结果被前面骑自行车的人先抱走了。从此后,我固执地认为我就是那个被捡来的小女孩。母亲肯定不是我的亲娘,倒是父亲,我相信他肯定是我的亲爹。为此,我还偷偷地去找二舅母认证。二舅母说我出生在城里,她也说不清我是不是抱养的。一句玩笑话更让我坚信了我的猜测。

  我的少年时代,便是这样痛并快乐着过来的。以致我的同学总说我比他们显得“成熟”。

  父亲每次回家,家里都要改善一下生活。做了一点有油水的菜,父亲是吃不多少的。父亲常常夹了菜放到我和姐姐碗里。他常说女儿最疼人。看菜好一些,我和姐姐是不大伸筷子的。而小弟弟却像小老虎一样。那时难得吃上点荤腥。往往母亲喝止住了他,弟弟还有些委屈地看着妈妈。倒是父亲总是和蔼地笑着说:“让孩子们吃吧。”反过来又给哥哥和弟弟夹菜,嘴里还笑着说。“儿子,爸爸也疼。"哥哥和弟弟便也幸福地乐了。

  其实所谓的好菜,不过是一盘葱花炒鸡蛋,或者一颗大白菜零星地放了几片肥肉炒炒。真正到父亲嘴里的,微乎其微。父亲给我们夹完,往往又把菜放到母亲碗里,很诚恳地对母亲说:“你带着这么多孩子在乡下,真的很辛苦。多吃点,增加点营养。”我不明白,那时母亲总是红了眼睛,两个人推来让去的做什么。

  其实我真的很感激我的父母,我们都是被“放养”长大的。尤其父亲,很少给我们讲什么大道理。他爱花,爱清洁,爱看书,这些我们兄妹几个都继承了他的品性。

  那时候老家有个长长的大院子,别人家是种菜的。而我家,除了有两畦简单的黄瓜和西红柿是用来为我们打牙祭的,剩下的全种满了花。最多的'时候,花有七十多种,从春到秋,次第开放,姹紫嫣红,好不漂亮。

  常惹得左右邻居来观看,也使他们常常偷偷私下里议论这一家人。觉得是很怪的家庭,种这些“劳什子”又不顶饭吃,还不如种些菜呢。父母从不分辨,这些花真的美丽了我的童年,让我们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对生活的热爱。

  而且父亲规定:饭前便后我们是必须要洗手的。那时候农村的小孩子是不太讲究卫生的。外面跑完了,上炕(那时炕上都铺那种用芦苇编的炕席),有时鞋也不脱,手也不洗,拿起馒头、馍馍的就吃。冬天天冷,流鼻涕了,就用袄袖一抹。所以那时他们的棉袄的袖口常常都是黑乎乎、油腻腻的。相应我们就干净多了。邻居们总是半调侃、半讽刺、半尊敬地喊我们“城里人”。

  还记得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被父亲打,就是因为我不讲卫生。那年我大约六岁吧,在外面跑着玩了半天,中午回家吃饭,先洗了手。吃完饭,我困了,想去睡午觉。那时是没有太阳能的,父亲已用大盆在院子中间晒了一盆水,要我洗澡。我的拧劲上来了,执意不肯。父亲千般哄,万般劝,我就是不肯听。最后,父亲气极了,没忍住怒火就顺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这个“倔驴”这时才真的吓坏了,一边哭,一边乖乖地去洗澡。洗完了还在呜咽,倒不是因为有多委屈,心里清楚的狠自己是没理的。只是从来不曾被父亲打过,家里的其他孩子也从未被父亲教训过。我这个“第一名”是真的被吓住了。我不停地哭泣,父亲心疼极了。他是不会向有错误的孩子道歉的。他把我抱回屋,放到炕上,拍着我,像以往回家的时候一样给我唱我最喜欢听的歌曲“小河的水,哗啦啦的流……”父亲的歌声极富磁性,悠扬动听,我总是在父亲的歌声和温柔的拍打声里,甜甜睡去。

  这次,我却只是抽噎。父亲转身走了。母亲说,那是她第二次看见父亲流泪,为我。

  第一次是我四岁时,母亲去地里拔棉秆。小弟弟太小,委托给了邻居,姐姐和哥哥稍大些,被母亲带到了地里。我正在睡觉,母亲就把我锁在了家里。

  那天正好父亲探家,家是没有院墙的,用树秸秆编的“寨子门”,被母亲用铁丝从外面绑好,怕我醒了跑出去。父亲拧开寨子门,发现我鞋跑丢了一只,脸上挂着泪痕,躺在外屋门槛(那时农村的房子门口要放一块凸起的宽木头做门槛)上睡着了。父亲抱起我,哭了。他觉得对不起这个小女儿,他一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让他的孩子受苦。母亲对我讲起这些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掉泪了。

  父亲抓了一大把李子给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一半红,一半绿的水果,艳丽极了。我喜欢得不得了,却不肯接。父亲放在我的枕头上,看我睡着了,就转身出了屋。其实我是在装睡,惦着这些从没见过的“好东西”。见父亲走后,一把哗啦进被窝,搂着它们笑了。

  这时我听见父母的谈话声,父亲一直在自责,觉得自己这么久未见到孩子,又是大夏天,天气非常炎热,可见到了,却没忍住脾气动手打了孩子,心里很难过。母亲一边劝慰着父亲,一边聊些别的家常。

  到了晚上,我睡醒了,父亲赶紧跑过来看我,抱起我,像平时一样用他硬硬的胡茬蹭我的脸,那是我又爱又怕的动作。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见我笑了,父亲非常高兴。吃晚饭时,我的碗里堆满了父亲夹给我的菜,惹得小弟弟不时嫉妒地冲我瞪眼睛,我则调皮地冲小弟弟吐舌头。甚至还庆幸这顿打挨得值。因为连平时非常严厉的母亲都对我温柔有加。

  十七岁那年我中学毕业,父亲去世了,父亲的离世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母亲刚动完大手术没几年,干不了重活。我和准备复读考大学的哥哥选择了放弃学业。

  开始了土里刨食的日子。那段生活真的很辛苦,因为刚刚承包到户,而我和哥哥什么都不会干。舅舅们是有些瞧不起这些“中看不中吃”的书生外甥、外甥女的。言语常含了讽刺,每次去借牲口帮忙犁地,都颇不耐烦,我和哥哥没少为此难过。幸好我和哥哥都继承了父母极要强的个性:起早贪晚、披星戴月,早晨常常四点钟摸黑就下地了,晚上九点,甚至十点钟才回来,终于把地种完了。

  哥哥有文化,边看书,边摸索着管理。到秋后,我家种的稻子比舅舅家的产量还要高,终于使这些“老庄稼把式”服了气,也对我们“高看”了一眼。

  之后辗转几年,我先后干了十几种工作。可能父亲觉得我是家里“最受苦”的那个孩子,经常来梦里看望我。尤其刚回到城里,寄居在亲戚家,常常被叔叔的女儿责骂,我又不敢还口。更主要的还是陌生,这份生疏感加重了我“离乡背井”的孤单。当初那么渴望回到这个我向往了很久的“故乡”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从那时起,我留下了神经衰弱的毛病。到最后发展到植物性神经功能紊乱,每天晚上吃四片安定仍然无法入睡。

  在几个亲戚家“轮值”不下去以后,我毅然选择了了回到父亲生前生活过的小屋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那时曾写了一首小诗,记录了我最真实的心情:

  农村来的麻雀羡慕我在城里的繁华,可那不是我的家。

  当楼上最后一盏灯灭了,妈妈我只想回家,

  只想冲进风雨里,得个重感冒,

  只要你温柔的手,轻抚我滚烫的额角。

  结婚生子以后,家里境遇不太好,常常为琐事烦恼,父亲便常来我梦中小坐。身体坏掉以后,曾对母亲提起,那是自父亲去世以后母亲第一次陪我给父亲上坟,告诉父亲别老去打扰我,影响我休息,从那以后,真的很少再梦见父亲。

  去年和孩子的父亲吵架最凶的时候,父亲又来了,他一改往日笑嘻嘻慈祥的模样,那么忧郁的,爱怜地看着我,居然还对我说了一句话:“我老闺女真苦哇!”说完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是父亲最疼爱的小女儿,父亲生前总是亲昵地叫我老闺女。我努力想抓住父亲的手,父亲却只是变成了一个影子。在梦里我哭到声嘶力竭直到将自己哭醒,发现枕巾湿了一大片。想到自己竟然让逝去的人也过的这样不安生,我开始反思自己,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心态……

  鞭炮声已经断断续续地响起来了。父亲,您想我了吗?今夜,你为何披着寒霜又偷偷溜进我梦里,微笑地看着我。父亲,放心吧!我不会再让您放心不下,我会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也请您多保重自己,在那里一定要生活得快乐,幸福,不再有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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