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聊斋志异》中妖鬼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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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聊斋志异》中妖鬼的人性

妖尤有情,人何以堪?

——论《聊斋志异》中妖鬼的人性

摘要 在我们小的时候,常常会对莫须有的鬼狐妖怪无比害怕,认为非我族类全是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可怕生物,唯恐避之而不及。然而《聊斋志异》却给我们展示了一个真实而又奇幻的世界。在作品中自是有作恶食人的鬼,然而同时也有无数美好的感情和缘分发生在蒲松龄笔下的聊斋世界里。聊斋是一部奇情小说集,里面展示的各色鬼狐非人却似人,他们身上体现出人类的万千情感。他们的爱恨都是如此直接,而且知恩图报、有恩必返。而人类反而多有心思诡秘、心机深重,甚至贪得无厌、以怨报德之辈。妖尤有情,人何以堪?

关键词 鬼狐复仇 报恩 妖有情 人无情

《聊斋志异》这部短篇小说集对于我们大家来说都是耳熟能详的,这是一部用传奇手法写成的“鬼狐史”。书中所记叙的事件无不奇奇怪怪,每一个故事又都是那么引人入胜,有时让人读得毛骨悚然。作者借写鬼、写狐、写那些似乎不是现实中能够发生的事,来鞭挞、揭露、讽刺人类社会中的残忍、野蛮、丑恶,将封建社会“吃人”的本质形象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同时,歌颂、抒发作者对人类社会所寄予的美好理想、美好情感,以及人世间的善良、美好和真情。

在我们小的时候,常常会对莫须有的鬼狐妖怪无比害怕,认为非我族类全是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可怕生物,唯恐避之而不及。然而《聊斋志异》却给我们展示了一个真实而又奇幻的世界。在作品中自是有作恶食人的鬼,然而同时也有无数美好的感情和缘分发生在蒲松龄笔下的聊斋世界里。作者所希望的美好事物,由于封建礼教的束缚,在当时的现实中难以见到,或者不能公开地歌颂,就只能让它们发生在超现实的社会里,发生在人与鬼、人与狐精之间。

蒲松龄从小就喜读《庄子》,《列子》等书,自称“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对鬼狐的故事心驰神往。另一方面,由于在现实生活的科举制度中遭到挫败,他也转而将现实生活的希望倾注于鬼狐世界,通过那个虚幻的世界来发泄不满。在《聊斋志异》的众多故事中,“鬼狐复仇”便成为一个重要的叙事模式。在中国古代复仇文学作品的系列描写中,复仇主体的行动大致可分为现实的和超现实的。由于种种原因,受害苦主往往无力在现实中实施复仇,于是就出现了一系列的“鬼狐复仇”故事。

其一,鬼狐亦有感情,自然也有怨愤和不满。与阳世中人不同,鬼或狐狸精具有着人所不具备的一些超自然的本领,他们可以或来去无踪,不留痕迹地达到复仇的目的,或以让坏人吃苦的小惩罚实现报复的作用。这也正应验了一句古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如《瞳人语》中,方栋因轻薄地尾随了一“红妆艳丽”二八女郎而目内生出“瞳人”其后虽有所悔悟而数年修身养性,但仍有一目失明。正如“异史氏”曰:“轻薄者往往自辱,良可笑也。至于眯目失明,又鬼神之惨报也。”《霍生》中严生的妻子因

为被霍生戏谑为与其有染而被不明真相的丈夫逼打,不堪虐待上吊而亡。但其之魂却夜夜回来纠缠霍生,最后使霍生的'妻子“数日寻卒”,“霍亦梦女子指数诟骂,一掌批其吻,惊而寤,觉唇际隐痛,扪之高起,三日而成双疣,遂成痼疾。不敢大言笑,启吻太骤,则痛不可忍。”鬼狐的这些小伎俩就使曾经作恶的人深受其苦。

其二,鬼狐替人报仇。《黄九郎》篇中的狐精九郎与何子萧的关系类似于现代意义上的“同性恋”,或者是超越一般意义的知己好友。王太史是何子萧少时的同窗好友,因不满恶臣的贪暴,弹劾其却不果,反被恶臣挟逼致死。何子萧为了报朋友(王太史)之仇,借王太史之躯还魂,设宴邀请抚公,“九郎饰女郎,作天魔舞,宛然美女”。恶臣抚公“自得九郎,动息不相离。侍妾十余,视如尘土”。结果,“半年,抚公病”,一年内就暴死。这篇文章承续了传统的妖女以色惑人致死的模式,以离奇的情节,错综复杂的关系,在“人,鬼,狐”三界展开故事。将一位身份,性格复杂的狐精活生生地呈现于读者的面前。

在民俗心理中,对鬼狐这类超自然力的复仇,存在着理想化的想象。但蒲松龄笔下,有时写冥司的黑暗,鬼魂复仇的曲第一文库网折,也绝妙地表达出鬼狐复仇模式的深蕴。如《席方平》就具有类似的代表性。席方平的魂魄赴冥司为父伸冤,是因为父亲被富人羊氏之鬼所凌迫致死,但冥告四次,复仇孝子却饱受冥间之苦,先是被拖了半个月,才得到审理;继而又备受刑具折磨,“惨冤不能自舒”,千金利诱与酷刑迫害并施,无非要阻止他继续诉讼。有些评论者以为作品中的冥司实为阳世官府的化身,是以此来揭露批判官吏贪赃枉法的本质,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但却不能将破与立这两者等量齐观。如果说,二鬼用刑时的赞叹和关照尚属对席方平“孝”与锐意复仇钦敬,最终一系列枉法冥官如冥王、郡司、城隍等,被上帝殿下九王——二郎一一判罪惩治,席方平成功地复仇救父,仍属对冥间公理正义的确信。而主体复仇意志的坚忍不拔,也始终离不开冥法终究能伸张正义这一信念的诚笃。至于阳间的此类覆盆之冤,可真要冤沉海底了,罕有这种一线希望下的机会与执着。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历来是我们民族提倡的美德,《诗经》中有“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左传》中有结草报恩的故事,同样,《聊斋》中的花妖树精、狐仙鬼魅也演绎着一幕幕感人泣下的报恩故事,其中尤以《小翠》中的狐女小翠的报恩故事最为感人,此处便以这个作为典型来展现一下聊斋中深情的妖们。

小说开篇就告诉我们王侍御之子王元丰“绝痴,十六岁不能知牝牡,乡里无以为婚”,正值王夫妇愁眉不展之际,有一妇人不要聘金嫁其女小翠,王夫妇当然欣喜不已。美慧的小翠能窥知公婆的喜怒,且又不憎痴夫,王侍御夫妇当然会“宠惜过于常情”了。狐的报恩,若仅此而已,也算是对得住王家了。但小翠却煞费苦心,呕心沥血,为了王家的安宁和幸福,运筹帷幄,循序渐进,从三个方面实施报恩,即:彻底解除政敌王给谏对王侍御的危险;治愈王元丰的痴傻;为王元丰日后的夫妻恩爱创设条件。

具有先知能力的狐精很清楚,如果不解除王给谏对公爹的危险,王侍御一家迟早将丧失目前这种富裕、安宁的生活,后果将不堪设想。为此,小翠开始了漫长而艰苦的第一步报恩。小翠天天与痴夫、婢女“日事戏笑”,一副憨憨颠颠的模样。仔细想想,当每次戏嬉遭婆母责骂时,小翠总是“不惧”、“不言”,还“憨跳如故”,甚至被王给谏带走衮衣旒冕,王家认为将遭灭族之灾时,面对怒气冲冲的公婆,小翠却“含笑而告之”:“有新妇在,刀锯斧钺,妇自受之,必不令贻害双亲。”试想若不是小翠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她能如此镇定自若吗?她该花了多少心智,费了多少苦心,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呀!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说:“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

之书:寄托如此,亦足悲矣!”在这部小说集中,作者是寄托了他从现实生活中产生的深沉的孤愤中。主要倾向是进步的,真实地揭示了现实生活的矛盾,反映了人民的理想、愿望和要求。歌颂生活中的真、善、美,抨击假、恶、丑,是蒲松龄创作《聊斋志异》总的艺术追求,也是这部短篇小说集最突出的思想特色。

倘以科学的眼光来审视,鬼狐世界无疑是很荒谬的,汉代唯物主义者王充认为:“凡天地之间有鬼,非人死精神为之也,皆人思念存想之所致也。”世间不存在鬼和狐狸精是事实,但人们头脑中存在鬼狐的观念也是事实。蒲松龄,生活在中国封建社会最后两个朝代相交替的时代:他生于明崇祯十三年(1640 年),清康熙五十四年(1715 年)辞世。动荡不堪的社会,触目惊心的现实,使这位出身于书香世家、聪明绝顶又敏感浪漫的文人,在广泛搜罗创作素材的基础上,呕心沥血,写成这部奇特的盖世之作——《聊斋志异》。这部具有独特思想风貌和艺术风貌的文言短篇小说集中多数小说是通过幻想的形式谈狐说鬼,但内容却深深扎根于现实生活的土壤之中,曲折的反应了蒲松龄所生活的时代的社会矛盾和人民的思想愿望,熔铸进了作家对生活的独特感受和认知。

聊斋是一部奇情小说集,里面展示的各色鬼狐非人却似人,他们身上体现出人类的万千情感。他们的爱恨都是如此直接,而且知恩图报、有恩必返。而人类反而多有心思诡秘、心机深重,甚至贪得无厌、以怨报德之辈。所谓的鬼狐作祟往往都是因为人类的作恶,从而导致了报复的恶果。两厢对比之下,我们难道不应该觉得惭愧么?人类是最骄傲的生物,自称“万物之灵长”。然而大概也正因为有了思想的存在,我们才会过于复杂,以至于失去了纯真的情。妖尤有情,人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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