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语境下的“白马非马”新解

时间:2022-01-03 18:36:29 社会文化论文 我要投稿

战国语境下的“白马非马”新解

战国语境下的“白马非马”新解

郭智勇

(电子科大中山学院香山文化研究所,广东中山528400)

[摘要]“白马非马”是中国名学史乃至中国思想史上一个久悬未决的公案。传统上对它的解释都过于牵强,

无法令人信服。在充分阅读《战国策》文本和对战国年间思想状况深入理解的基础上,本文认为,战国时

代的“白马非马”其实是一个非常朴素的话语。它的本意是:“白马”指的是“白马”这个地方而不是真正

的马。这表明传统上以为是战国公孙龙所著的《公孙龙子》极有可能是后人的托附。

[关键词]白马津;战国;日常语言;公孙龙

    “白马非马”是中国名学史乃至中国思想史上一个著名的命题,同时也是一个久悬未决的公案。据说它是战国时期的名家公孙龙所提出和主张。传统上,主流学派都以《公孙龙子》中的有关论述作为正解。该书《白马论》说:“白马非马,可乎:”曰“可”。曰:“何哉?”曰:“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马”所指的仅是物之“形”,而“白”所指的是物的“色”,“色”和“形”不是一码事,所以“白马”不等于“马”。不难知道,这是从比较抽象的理论思维角度所作的一个概念分析判断。

    问题是,这一对“白马非马”的解释仅仅是《公孙龙子》一书的说法,在先秦其它的典籍中并不旁证。

    特别是,在刘向所辑的极为可靠的先秦典籍《战国策》中,本是有一段关于“白马非马”的话语的,只是二千年来这段话语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合理的解释。《赵策二?秦攻赵》有这么一段:夫刑名之家皆曰“白马非马”也。已如白马实马,乃使有白马之为也。

    这段话的上下文是这样的:

    秦王曰:“寡人案兵息民,则天下必为从,将以逆秦。”苏子曰:“臣有以知天下之不能为从以逆秦也。

    臣以田单、如耳为大过也。岂独田单、如耳为大过哉?天下之主亦尽过矣!夫虑收亡齐、罢楚、敝魏与不可知之赵,欲以穷秦折韩,臣以为至愚也。夫齐威、宣,世之贤主也,德博而地广,国富而用民,将武而兵强。宣王用之,后富韩威魏,以南伐楚,西攻秦,为齐兵困于殽塞之上,十年攘地,秦人远迹不服,而齐为虚戾。夫齐兵之所以破,韩、魏之所以仅存者,何也?是则伐楚、攻秦而后受其殃也。今富非有齐威、宣之余也,精兵非有富韩劲魏之库也,而将非有田单、司马之虑也。收破齐、罢楚、弊魏、不可知之赵,欲以穷秦、折韩,臣以为至误。臣以从一不可成也。客有难者:今臣有患于世,夫刑名之家皆曰“白马非马”也。已如白马实马,乃使有白马之为也。此臣之所患也。昔者秦人下兵攻怀,服其人。三国从之,赵奢、鲍佞将,楚有四人起而从之,临怀而不救,秦人去而不从。不识三国之憎秦而爱怀邪?忘其憎怀而爱秦邪?夫攻而不救,去而不从,是以三国之兵困,而赵奢、鲍佞之能也,故裂地以败于齐。田单将齐之良,以兵横行于中十四年,终身不敢设兵以攻秦折韩也,而驰于封内,不识从之一成恶存也。”于是秦王解兵不2出于境,诸侯休,天下安,二十九年不相攻。《赵策二?秦攻赵》这段话二千年来都被置于一种扭曲的状态。归笼一下,传统的解释大约有三种,但都未能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第一种理解可说是不知所谓,如鲍彪所注:“如使白马实马,必有白马之为,而天下之马不皆为白马,故曰非马。”[1]这种解释与文章的语境毫无关联。第二种理解是似是而非,如戴文光所注:“白马原非马,六国原不纵。使名之为白马,实有白马,则六国言纵,实成其纵,今都不然。”[1]p1037这种理解好似与上下文有些关系,但仍然过于模糊,没有给出古人讲这些话的理由。第三种认为这一段是错简,完全不予理睬。这种理解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取消问题。

    总之,过往的注解对这一段文字实质上并没有作任何真正意义上能符合上下文语境的解释,也就是说对这一段文字的研究几乎是空白。这使得我们对战国时代的著名命题“白马非马”的原意扑朔迷离,也使得我们对《公孙龙子》有关“白马非马”的理解是否真的出自战国名家心存疑虑。

    笔者2006年曾对《吕氏春秋》中“藏三牙”作过研究,得出了与过往的理解完全不同的认识。笔者认为,《吕氏春秋》中的“藏三牙”并非《公孙龙子》的“藏三”命题,它其实是一个日常意义的文字诡辩。

    因为人们日常所知的常识是“藏两牙”(古“藏”通“臧”,“臧”是小孩的常用称呼,“臧两牙”是说“七八岁的小孩由于换牙常给人感觉只有两个牙。)“藏三牙”的说法是一种辩术,它从字型上来说“藏三牙”。

    “藏三牙”是说:“藏”字有三个“牙”型笔画。

    [2]

    在对《吕氏春秋》研究的过程中,笔者对战国时期以公孙龙为代表的`名家的思想主旨有了深刻的认识。战国时期的名家是建立在日常经验基础上的名学,它强调的是日常语言层面上的言意相符和名实一致。它与《公孙龙子》中纯粹的概念分析和逻辑梳理有相当的学术距离。笔者因而怀疑《公孙龙子》对“白马非马”的论述未必是战国时期形名家公孙龙的原意。

    为此,笔者对《战国策》和相关经典进行了充分的阅读和深入的理解,果然在《战国策》文本所提供的背景和线索中找到了战国年间的这个命题的真正含意。

    问题的答案出在“白马”上,传统上由于过于受制于《公孙龙子》文本,总以为这是一个抽象的理论问题。实则从《战国策》文本出发,完全可以看出,“白马”指的是洹水边的一个地名,在战国年间是一个有名的渡口,秦国与东方六国的边界所在。这一点可以从《战国策》文本中体现:然则是举赵则韩必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荆、魏不能独立,则是一举而坏韩、蠹魏、挟荆,以东弱齐、燕,决白马之口以流魏氏。一举而三晋亡,从者败。大王拱手以须,天下遍随而伏,伯王之名可成也。(《秦策一张仪说秦王》)张仪为秦连横说赵王曰:“弊邑秦王使臣敢献书于大王御史。大王收率天下以傧秦,秦兵不敢出函谷关十五年矣。大王之威行于天下山东,弊邑恐惧慑伏,缮甲厉兵,饰车骑,习驰射,力田积粟,守四封之内,愁居慑处,不敢动摇,唯大王有意督过之也。今秦以大王之力,西举巴蜀,并汉中,东收两周而西迁九鼎,守白马之津。秦虽辟远,然而心忿悁含怒之日久矣。今宣君有微甲钝兵,军于渑池,愿渡河逾漳,据番吾,迎战邯郸之下。愿以甲子之日合战,以正殷纣之事。敬使臣先以闻于左右。(《赵策二?张仪为秦连横说赵王》)《战国策》中“白马非马”的“白马”是一个地名,而不是真正意义上哺乳动物“马”。“白马非马”这一话语在当时其实是一个非常生活化的言语,完全没有《公孙龙子》中概念分析和逻辑演绎的意味。

    二

    读者朋友也许会问,笔者凭什么要这样来理解?也就是说,为什么战国时的形名家要说“白马非马”这样的话?只要我们不被《公孙龙子》所前定,而是从《战国策》所提供的背景和线索中去思考,这一段话的含意其实是非常明确的。

    我们都知道,先秦时期的中国古人是非常重视盟誓的。在进行重大的合作行动之前都要举行隆重的结盟仪式,宰杀牲畜以牲血涂口并将牲血注于盟书之上,进行口头及文字上的发誓诅咒以神圣化。1965年山西侯马出土的战国时期盟誓遗址就是一个最好的实证,《吕氏春秋》中有杀牲结盟详尽的文字解说:昔周之将兴也,有士二人,处于孤竹,曰伯夷、叔齐。二人相谓曰:“吾闻西方有偏伯焉,似将有道者,今吾奚为处3乎此哉?”二子西行如周,至于岐阳,则文王已殁矣。武王即位,观周德,则王使叔旦就胶鬲于次四内,而与之盟曰:“加富三等,就官一列。”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于四内,皆以一归。又使保召公就微子开于共头之下,而与之盟曰:“世为长侯,守殷常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诸。”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于共头之下,皆以一归。伯夷、叔齐闻之,相视而笑曰:“嘻!异乎哉!此非吾所谓道也。……今周见殷之僻乱也,而遽为之正与治,上谋而行货,阻丘而保威也。割牲而盟以为信,因四内与共头以明行,扬梦以说众,杀伐以要利,以此绍殷,是以乱易暴也。……”二子北行,至首阳之下而饿焉。(《诚廉》)所以宰杀牲畜从而进行“歃血”是结盟仪式中至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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