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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簡《周易》校釋記二 - 毕业论文

时间:2021-10-31 14:22:33 语文论文 我要投稿

楚簡《周易》校釋記(二) - 毕业论文

8 《随》卦

楚簡《周易》校釋記(二) - 毕业论文

 

楚簡《隨》卦63爻辭“ 求又 ”[1],王弼本作“隨有求得”,帛書《易經》作“隋有求得”,阜陽漢簡本同。

案:“ 求又 ”即“隨,求有得”。是說隨從,則要求會有所實現。王弼注:“4俱無應,亦欲於已隨之,則得其所求矣,故曰‘隨有求得’也。”孔穎達疏:“‘隨有求得’者,3從往隨於4,4亦更無他應。已往隨於4,4不能逆已,是3之所隨,有求而皆得也。”[2]則“隨有求得”是說隨從,“有求而皆得”。但從上文“系丈夫,失小子”來看,爻辭是有得有失,不能說是“有求而皆得”。儘管王弼本、帛書《易經》本、阜陽漢簡本皆作“隨有求得”,但比較起來,還是楚簡本的“隨求有得”語意更順暢。疑王弼本、帛書《易經》本、阜陽漢簡本因94爻辭“隨有獲”而將“隨求有得”誤為“隨有求得”。

 

楚簡94爻辭濮茅左釋文:“ 又 ,貞工;又孚才道已明,可咎。”考釋:“工”,讀為“功”,或從馬王堆漢墓帛書《周易》、今本《周易》讀為“凶”。“凶”、“工”同韻,可通。[3]

案:從《小象傳》“‘隨有獲’,其義‘凶’也。‘有孚在道’,‘明’功也”說看,其所本與帛書《易經》、王弼本1樣,也作“凶”。王弼注:“居於臣地,履非其位,以擅其民,失於臣道,違正者也,故曰‘貞凶’。”孔穎達疏:“違其正理,故‘貞凶’也。”[4]但“貞”為何會“凶”呢?王弼注將“貞”釋為“違正”、孔穎達疏釋為“違其正理”。這是增字為訓,难以取信。如依楚簡,“凶”作“工”而讀為“功”,就是說隨從有收穫,1直貞正不2,就會進而有功。文從字順,顯然比“貞凶”好。

 

楚簡上6爻辭濮茅左释文:“係而敂之,從乃之,王用亯於西山。”考釋:“敂”,《玉篇》:“敂,或作扣。”“”,同“畦”,《集韻》:“畦,或作。”讀為“纗”,或讀為“維”。《說文·糸部》:“纗,維網中繩也。从糸巂聲。讀若畫,或讀若維。”拘係不從者,既服從,則綏之以德,以係屬其心,中心悅而誠服。“亯”,獻,“祭亯”之“亯”。“西山”,岐山在周西,文王所治之地。文王居岐山之下,1年成邑,2年成都,3年5倍其初,王業興於此,能亨盛其王業於西山。或“西山”指西方险阻之地。[5]

案:“敂”字从“句”聲,而形符為“攵”,从“攵”與从“扌”同,乃“拘”字異文。 “敂”字亦見於郭店楚簡《性自命出》第2103簡,裘錫圭讀為“厚”。[6]而“扣”非“拘”字。

楚簡“係而敂之”,熹平石經本、王弼本、《小象傳》引皆作“拘係之”,帛書本作“枸係之”,阜陽漢簡本作“拘……”。楚簡本1是多“而”字,2是“係”在“拘”前。從下句“乃從維之”來看,有“而”字句式更協調。特別是“而”除能表示並列關係外,還能表示順承關係,是“係”而後“拘”。無“而”字,“係”、“拘”之間的順承關係就不明顯。《文子·精誠》:“老子曰:……不拘於世,不繫於俗。……夫人拘於世俗,必形繫而神泄,故不免於累,使我可拘繫者,必其命自在外者矣。”《淮南子·泰族》:“非循1跡之路,守1隅之指,拘繫牽連之物,而不與世推移也。”《新序·雜事》:“此2國豈拘於俗,牽於世,繫奇偏之辭哉!”《說苑·君道》:“不固溺於流俗,不拘繫於左右。”“拘繫”,也就是“拘係”。雖然“拘”在“繫”前,“拘”與“繫”實質還是並列關係。但有了“而”字,情況就有可能不同。如《越絕書》卷6:“聽讒邪之辭,係而囚之。”“係而囚之”即“係而拘之”。是先“係”而後“囚”,不好相反。《習坎》卦上6爻辭:“係用徽纆,寘於叢棘,3嵗不得,凶。”是先“係用徽纆”,再“寘於叢棘”,“寘於叢棘”即“拘”、“囚”。雖然沒有“而”字,順承關係還是非常清楚的。于省吾認為:“甲骨文係字象用繩索縛係人的頸部。”[7]《集韻·寘韻》:“係,縛也。”《說文·句部》:“拘,止也。”《廣韻·虞韻》:“拘,執也。”從《習坎》卦上6爻辭看,應該是先“係縛”而後“拘止”,楚簡的“係而敂(拘)之”較之“拘係之”更勝。

楚簡“從乃之”與熹平石經本、王弼本、帛書本也有兩點區別:1是有“從乃”與“乃從”之別;2是有“”與“維”、“ ”之異。依熹平石經本、王弼本、帛書本,“拘係之,乃從維之”,“從維”義近,而且是“拘係”所致。依楚簡本,則可以有新的讀法。“從”讀為“縱”。文王被商紂王“係而拘之”,據《史記·周本紀》,“閎夭之徒,求美女奇物善馬以獻紂,紂乃赦西伯,西伯出”。所謂“縱”,即“赦”、“出”。“”雖然可以讀為“維”,但從文意來說,與前文“係而拘之”重複,並不通順。疑讀為“”。《說文·心部》:“,有2心也。从心,巂聲。”段玉裁注:“古多叚借攜為之。”《玉篇·心部》:“,變也,異也。”《廣韻·齊韻》:“,離心也。”熹平石經本、王弼本寫作“維”,是因為“纗,維網中繩也。从糸,巂聲。或讀若維”,由“纗”而來。帛書本寫作“ ”,也是因為“”从“巂聲”,于豪亮即視“ ”為“巂”的異體字[8]。因此,“從乃之”即“縱乃之”,是說儘管商紂王釋放了文王,但文王因而產生了背離商紂王的“2心”。《史記·周本紀》稱“西伯歸,乃陰修德行善,諸侯多叛紂而往歸西伯。西伯滋大,紂由是稍失權重”,就是“縱乃之”的實錄。所以,楚簡本的“”、帛書本的“ ”、熹平石經本和王弼本的“維”都是借字,本字當作“”。

 “亯”,帛書作“芳”,王弼本、阜陽漢簡本作“亨”。“亨”字楚簡本皆作“卿”,足證王弼本、阜陽漢簡本“亨”乃“享”字之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