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翅膀随笔散文

时间:2021-08-31 09:04:01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天使的翅膀随笔散文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看到你想看到的,相信我。

天使的翅膀随笔散文

  小时候母亲告诉我,我们都是她的小天使,每天挥动着小小的翅膀给她扇去疲倦,再苦再累,只要有我们,只要那双小小的翅膀还在,她所有的苦痛烦恼马上就会一扫而空。我总是想象那双翅膀的颜色和形状,想象它带给母亲的清凉,以至于有了一种错觉,我觉得有一股生长的力量时时从我的体内涌出,为此我充满期待,期待有一天那双洁白的翅膀会从腋下长出,使我可以带着我的母亲遨游世界。长大后我渐渐明白,一个没有翅膀的母亲,是不可能生出长着翅膀的孩子的,那么,我所向往的那双可以飞的翅膀,长着纯白羽毛的翅膀,是从未在我的身上出现过,也将永远不会长在我身上了。

  可是,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原来那双翅膀真的一直长在母亲的身上,也牢牢地长在了我的身上!

  车子在乡间宽阔的水泥路上快速行驶,傍晚的炊烟袅袅升起,晚风带来些许凉意,空气中某种熟悉的味道令人沉醉。此时,正值乡间停电,万家灯火的辉煌从眼前消逝,只剩暮色沉沉的几许寥落。一些佝偻着背的老人在自家门口悠闲地踱着步,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大蒲扇,时而摇动,时而拍打,时而又插在背后与人闲聊得失,一群小孩子正在做游戏,老人们时不时地走上去挥动蒲扇给他们赶走蚊蝇,叮嘱不要跌倒之类。一瞬间,那些蒲扇夹带着某些失去了的亲人和消逝了的岁月的气息扑面而至,温暖、快乐、平静、满足,这几乎代表了完整的过去的种种零碎的感觉,迅速连成一片,以汹涌澎湃汪洋恣肆的热情,再现过去的种种画面……

  “轻罗小扇扑流萤”是我所知道的关于扇子的最具有清冷美的诗句,但说到扇子,轻罗小扇倒未必见得是最好的,在暑热侵人的盛夏,一把大蒲扇挥动之间,各种美纷至沓来,简直完全地成了夏日里某一个天使的翅膀了——我终于明白母亲所说的话!我说过,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看到你想看到的。

  人们喜欢尽量把扇子装饰得很美,古代的书生都是靠一把折骨扇子的收放自如来显示自己的潇洒,而美人们把各种植物鸟兽绣在扇面上来配合自己的优雅风韵,对于某个阶级的人来说,扇子还是一件不可缺少的道具,唯有农人不管这些的,几把大蒲扇就可以助一家人过完一个炎热的夏天,带来不少凉风与惬意。

  蒲扇是用大棕叶晒干烘制后做成,不规则的圆形,厚厚薄薄,小折缝里夹着灰尘,但扇面本身却长久地散发出一股棕叶的清香。扇面的周边全用细竹穿白棉线包着,那些爱惜物品的人家买了来,仔仔细细地用彩色碎棉布条裹了边,把柄边牢牢地系住,这样,蒲扇不仅美观,而且耐用,有时柄磨到油光放亮了,一扇,还真有一种过去岁月的气息散发出来。

  我们家的蒲扇的边却很容易坏,因为母亲好象总是忙着那些农活,忙着给我们做饭,洗衣,抽不出时间来做这细致的事儿。扇边的线散后,那露出来的小篾条就趁人扇风时冷不丁地抽你,抽得人又痒又痛。时间一久,篾条一截一截地被我们折断,到最后,索性连着线一起全抽掉。抽掉后的蒲扇就开始像一个手板的五个手指头一样地开裂,直到裂得完完全全地成了一把“济公扇”。坏得实在不行,只好换新的,可是换新的需要钱,钱自然是家里最紧缺的,所以有时拿着烂兮兮的扇子又要挺过一个夏天。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埋怨母亲不点也比不得别人母亲的心灵手巧,埋怨自己家连一把像样的扇子都拿不出。母亲听了,只是笑笑,保证下次买了新扇子一定也裹好,可她还来不及兑现自己的诺言,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说到给扇子裹边,我不得不说说我那很爱整洁又很有闲的祖父,他的扇子一向缝得扎实,上面还用漂亮的小楷工工整整地写着“王玉轩之扇”,扇面再题上一首五言绝句,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了。我们谁都不敢动他的扇子,除非他自己偶尔借我们摇一下,他的扇子不知怎么的,又轻又软,扇时一点声音也不带,那风却格外清凉,舒爽到人的骨子里。在我父亲母亲出去忙时,祖父就一边摇着他的蒲扇一边教我切菜做饭,祖父做得一手好菜,只是我懂事时起他就不下厨房了,我母亲说,祖父是将军家的少爷,尽管新社会谁都不再卖他的'帐,但他骨子里那份等级思想还在,他要享受就让他享受吧。

  母亲却是从来不曾享受过的。在我的印象里,母亲永远那么忙,夏天忙得尤其厉害。她与父亲一起出工,正午回来后父亲午睡,她还要忙着做饭洗衣,做完了那些,她来不及休息又要去地里。夏天地里的日头烈得像点着了火一样,母亲有好几次晕倒在地里,刮几把痧抢救过来又继续干。我从懂事起就在一种将要失去母亲的恐惧里度过,所以只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减轻母亲的负担,暑假一到,我就主动承担了家里大部分家务,每次母亲回来,看到干干净净的家,看到做熟的饭菜,总是会故作惊喜地说,啊呀,我们家来了一个田螺姑娘呀!尽管烧柴做饭会弄得满头大汗,灰头土脸,但只要想到母亲的笑和那种惊喜里的夸奖,一切都是很值得的了。那时,我是母亲的全部,母亲又何尝不是我的全部呢?

  因为炎热,父亲母亲回家时像从汗水里浸出来的一样。这时,我和妹妹就一齐靠上去,双手握扇,使劲浑身力气给他们扇啊扇,扇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也不肯停,那时幼小的心里只想给他们一点清凉,看到他们疲累后在我们给予的凉风中舒适满足的神情,哪里还记得自身的汗水?

  夏天的傍晚,太阳下山,暑热渐渐退去。遇上天干,不仅要给桔园浇水,还要给菜园浇,那时电力还不足,打水机也跟不上,只好由父亲一担一担地的挑,所以他们两人总是要忙到月亮挂得老高才回家。回家时,家里的“田螺姑娘”已经抹好凉席,做好饭,把大大的禾场都收拾得一尘不染,再洗完澡,边摇着蒲扇乘凉边等着他们回来。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没有谁会提前吃。等到他们一回,我们又围上去使劲为他们扇风,看他们满意的笑脸,听他们夸赞的话语,居然很早就领略了“幸福”!

  等到一切忙完,我们睡意已起,这时,母亲洗澡去了,父亲有时还要去生产队开会,有时又会去别人家串门,说说生产的事,祖父就点了一根大大的艾草蚊香放在凉席边,给我们讲“水鬼”的故事,他一边摇大蒲扇为我们赶蚊子,一边笑着逗我们,蒲扇偶尔会拍到身上,有点麻痛,但痛感很快就会过去,变成一阵掠发而过的凉风。看着摇动的蒲扇,望着树隙里的月影,幼小的我忽然就会起一种感觉:蒲扇一摇,凉风一抹,时光就在这样的凉风里悠然地飘逝了!我常想,如果我骨子里还有些诗意,大概源起于这些岁月吧?

  祖父也睡得早,惟母亲睡得晚。她忙完后静静地坐在我们身边,有时会应我们要求讲一两个似真似幻的故事,有时又只管不停地摇动蒲扇给我们驱散蚊虫,直到我们迷迷糊糊睡去,睡到露水起,被父亲抱进屋,那把扇子似乎也没有停下来。屋外虽然凉快,却怕露水打湿了我们的骨头;屋内闷热无比,看着睡得满头大汗的我们,母亲怎么能睡得着呢?她只好一把蒲扇摇到天明,以此来传达她无边的关爱吧!

  这么多年了,蒲扇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就象母亲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一样。我曾以为我永远也看不到天使的翅膀,然而,在蒲扇摇动的瞬间,我看到了!尽管母亲已经英容尽逝,而父亲正在遥远的故乡,但是,想起的这些,使我回归,使我再一次明白了幸福!幸福实在不仅仅是接爱别人的爱,而是自己内心里充盈着浓浓的爱意啊!

  多年以后,我看见了天使的翅膀,妈妈,真的谢谢你!

  【谷仓】

  昨夜在梦中,竟然见到了父亲的谷仓!

  去年的这个时候,父亲为了将房子装修一下迎接儿女们回家过年,在犹豫了许久,多方征得同意后,终于把房中床后的那个高高的谷仓敲掉了。当时他打电话问我要不要留下来,我毫不在意地说,敲掉吧,反正您也好多年没种谷了,那个东西太占地方,放在房中也不美观。父亲闷闷地嗯了一声。

  过年回家时,房子漂亮了,舒适了,可睡在家里的第一个晚上,心里却空荡荡的,总觉得丢了什么东西,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仔细一想,原来是不见了床后那堵笃实的谷仓墙!多年来,我家的床都是靠谷仓而设,高高耸起的仓库给人以安全感,我们枕着谷香入睡,感觉特别踏实,而夜里听惯了老鼠们在谷仓里打架,追赶,谈笑的声音,也会编起与老鼠相关的童话,又平添了几分乐趣。

  谷仓是从堂屋里打开一个口,凹到房里去的。方口的坎很高,用水泥做了框,留了两条槽。方口的门是由十块木板拼成。木板并不十分规则,只有按木匠规定的顺序才能达到最小缝隙,于是父亲用毛笔在上面写着大写的数字。父亲的毛笔字很漂亮,配上黄褐色的木板,倒象一幅书法作品了。每次开仓一框框地放进金灿灿的谷粒,父亲的脸上都会有一种志得意满的神情,那时的父亲高声谈笑,和霭幽默,是世上最好的父亲。谷仓很大,因为没有开窗,里面黑魆魆的,所以我们很喜欢在里面捉迷藏;又因为里面常年堆着谷子,或多或少,软乎乎的谷堆虽然有点刺皮肤,却不会摔伤,所以我们喜欢在里面嬉戏。既可以游戏又能填饱肚子,理所当然地,我们也理解了老鼠和猫喜欢来谷仓的原因。

  开仓意味着收获——有时是放进新谷子,有时是掏出旧谷子,或卖或粜,或者是腰包充实了或者是肚皮充实了,快乐也就随之而来,那些日子是生命里最难忘的啊!所以,我们特别盼着开仓——一切与粮食相关的事,都会令人感到充实,快乐,连灵魂都会沾了谷子的气息,飘出香味来!

  回忆起来,整个生命都是灵动的!谷子开花时,正是缺水的季节,为了给稻田浇水,每一个闸口都开了,渠道的电机响起,每一条渠道里都装满了清亮的水。渠道是建在废堤上的,堤坡上还有及人深的丝茅,以及一些野花,我们放学回家,脱了鞋袜,趟着这样的水,脚底感受着清凉,脸边吹过有草香的微风,耳里听着田头垅上农人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头顶的烈日也不在话下了!这样的生活,胜过天堂!所以,每年稻花开时,孩子们就盼着天旱,盼着渠道口的电机轰隆隆响起来,渠道里的水清亮亮淌起来!

  收谷子时,小孩子们是抱禾靶的。在湿漉漉的田里抱起一抱饱壮的禾送到打稻机前,看着谷子一粒粒地飞落下来,满身的泥水,累得直不起来的腰,都不在话下了!收割完,田里留下一道道拖动打稻机的辙印,和满田的大人小孩子的赤脚印,下雨天每个脚趾和脚跟印里都装满水,印着天光,仿佛一个个忙碌的生命在仰躺着享受难得的悠闲。而那些稻草,早已在田边晒干,堆成如小屋的几垛,静静地立着,从容地等待它的归宿。

  那些稻谷呢?它们走向了禾场,又从禾场走进了谷仓。我们家的晒谷场当年是父亲用捡来的牛屎糊的,绿茵茵的,很平滑,很干净。父亲说,用这样的地晒出来的谷子特别香,它有阳光的味道,还有草叶的清香,这样的晒谷场,是大自然的恩赐。父亲说这话时,正在眯着眼睛看太阳,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对大地无法言说的眷恋。是啊,每当湿湿的谷子晒在禾场上,整个村庄都弥漫着那种泥,草,谷和人的气味夹杂在一起的香,那是令人陶醉的家乡与粮食的味道,林清玄谓之“阳光的味道”。晒谷时,我们整整一天都要守着谷子,不停地翻动,太阳一猛起来,每一次翻动都有地气冒出,轻轻薄薄的,象纱。傍晚时的夕阳正好加重了谷子的黄色,它们简直是金灿灿的了,一大堆象小山一样。小学时读到“金黄的谷子堆成山”,觉得简单的笔墨竟可以如此传神,于是连带语文也爱了!

  谷子还要经过扬场。风车是最原始的机械。母亲扬场不用风车,她一簸箕一簸箕地端着,一下一下地抖动,奇怪的是,里面的瘪谷和禾叶全掉了,谷却居然可以一粒都不掉!当年我对母亲的这一手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学了好久都学不来,只好放弃。

  入仓后的谷子沉睡了。父亲把它们看得比生命还重,他没事就会打开仓看看,检查检查,以慰藉他一年来的辛劳。多少年来,睡在谷仓旁的习惯让父亲感觉踏实,他的踏实感直接影响了我。那些写着大写数字的黄色木板在我而言,与谷仓无疑有着某种不谋而合的相契。于是梦中的谷仓,先是木板的形式出现,再是灰色的仓,然后是谷粒。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闷闷地嗯一声——对于我们而言,生命里有些东西不是直观的必要,但它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为什么我们要到年老时才知道,我们其实是一边行走一边在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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