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剧情电影《公民凯恩》影评

学人智库 时间:2018-01-16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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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凯恩》影片讲述了报业大王凯恩的一生。影片以一位报业大亨凯恩之死揭开了序幕,并通过他的人生经历和事业的兴衰史,见证了一桩资本主义神话下的复杂真相 。以下是PINCAI小编收集的《公民凯恩》影评,仅供大家阅读参考!

悬疑剧情电影《公民凯恩》影评

电影《公民凯恩》中有一段极易被人遗忘的台词:一个男人往往会记得很多你以为他不会记得的东西。就拿我来说吧,1896年的某一天,我乘渡轮去泽西市。我们的船离岸的那一刻,另一条渡轮正好靠岸。我看见那条船上有个女孩儿正要下船。她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打一把白色的阳伞。我看见她的时间不过一秒钟,而她根本没有看见我,但我敢说自此以后每个月我都要想她几回。

这段独白是那个老的快要不行的伯恩斯坦——凯恩的经理说的,带有一种中老年男人所特有的纯爱与矫情。但它已经或多或少地告诉了我们“玫瑰花蕾”究竟代表着什么。“玫瑰花蕾”是凯恩的临终遗言,作为一名杰出公民留给世界的最后声音,所有人都想知道它是什么。整部影片便是以一个记者试图解开这个谜团为主线串联。记者对凯恩生前相关的人一一进行采访。有意思的是,通过他们的讲述,呈现了各种不同版本的凯恩。当影片把这么多版本的凯恩放在一起时,我们却获得了另外一个区别于所有版本的凯恩。特别是当人们苦苦寻求“玫瑰花蕾”的意义,却在影片的结尾极具反讽意味地亲手把它埋葬。原来,“玫瑰花蕾”只是凯恩童年玩耍的雪橇上的印字。这个破旧的雪橇最终被清理凯恩遗产的人们,当做没用的废物付之一炬。

这让我们又再次回到了电影史上那个经典的景深镜头。童年的凯恩在画面的后景中快乐地玩着雪橇,他弱小的身影镶嵌在后景的窗框中显得更加弱小。在画面的前景中,他的母亲签下了转让监护权的契约,这一不可抗拒的法律文书,同样不可抗拒地改变了小凯恩的人生轨迹。长大后的凯恩对他的继父这样说道:“如果我本来并不富裕,我或许能成为一个真正伟大的人。”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今天的某个富二代在脑袋被驴踢过之后的大放厥词。凯恩在一天夜里独自去清理母亲留下来的杂物。在夜晚孤独的街道上他遇到了年轻女孩苏珊,并且难以理解地爱上了她,这直接扼杀了他的政治前程并且改变了他后半生的命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苏珊都不太可能会是凯恩喜欢的那种类型。但他却义无反顾地和她在一起,哪怕自己的政敌以此作为要挟,哪怕自己高贵的老婆带着孩子拍拍屁股扬长而去……他表现的就像一个淘气又任性的孩子。

有时候,女人之所以伟大,就在于她能让男人想拼命掩饰的孩子气无处藏身。女人天生就是人类的母亲。许多女人之所以没能挽救她的家庭,恐怕就是因为她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伟大。凯恩在自己最孤独、最脆弱的时候遇见了苏珊。他一个人走在雨后泥泞的街道上去寻找自己的童年。“这是个伤感的旅行”,他对苏珊这样说道。无论苏珊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她在凯恩想起自己母亲的时候遇见了他,她在凯恩感怀自己一生中唯一一段快乐时光的时候遇见了他。这样的遇见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如果要遇见,就在一个人想要被人理解的时候遇见他(她)。只是,我们越长大,便越不可能让别人了解自己。

据说“玫瑰花蕾”是凯恩的原型人物——美国报业巨头赫斯特——对自己情妇身上极为隐秘部位的戏称。不过,“玫瑰花蕾”究竟是什么并不重要。我们甚至可以说它只是一个小小的“麦格芬”。数年之后又重看这部电影,吸引我的早已不是导演威尔斯那犹如巴洛克艺术一样华丽的炫技。当影片的结尾,无知的人们把“玫瑰花蕾”雪橇投入火海的时候,他们毁灭的不仅仅只是人们了解凯恩的唯一的证物,同时也毁灭了我们人与人彼此之间了解的可能性。就像影片中凯恩对他的好友说的:“为我的规则干一杯,任何人都只知道他自己的规则。”而有时候,岁月真的就像一把杀猪刀,把我们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样一样地剥离。但总有那么一点点东西会顽强地残存下来。不幸的是,这残存的那一点美好也只能披着各种各样的伪装,困守在我们的心底,无声地没落下去,化为枯老珠黄后的一声叹息。

悬疑剧情电影《公民凯恩》影评

“黄金时代”的好莱坞无疑是类型片的天下,为了高额的商业利润,好莱坞电影人在三四十年代更是加强了类型电影的观念,扩大了类型电影的规模,使之成为大制片厂制度下电影形态的理想范式。无论是西部片,强盗片还是歌舞片等各类片种都可以概括出类型片的两个主要特征:(1)它具有普遍吸引力的标准情节;(2)它表现了具有广泛文化意义的人物、背景、和复杂紧张的场面。类型一方面简化了生活的复杂性,使复杂的东西变得比较简单和易于理解;另一方面,它又丰富和发展了单一事件的复杂性,使单一事件变得比现实生活更为复杂,如一个谜面般令人困惑。但电影类型化的观念不单体现在结构模式、叙事时空及形式技巧上,事实上,人和类型中都包含着特定社会中重要的思想和价值,是对于人类或民族中普遍性格、心理、梦境、文化的叙述,因而类型电影可以归结为历史规定性的积淀,它的存在具有普遍性价值。当我们都以为好莱坞会按照类型电影的固定模式继续壮大辉煌时,奥逊·威尔斯的《公民凯恩》却以它的独特新颖与传统类型电影背道而驰。虽然遭受了票房上的惨败,但《公民凯恩》为现代美国电影乃至世界电影打下了坚定的基石。

《公民凯恩》是一部独特的“电影诗”,是一部纯电影的电影。它对好莱坞类型电影的反叛和超越体现在对传统戏剧化电影的摒弃,而是将多种类型比如新闻纪录片,人物传记片,侦探片甚至是歌舞片的特征进行杂糅,从而使此片难以确切的归入某一种类型。《公民凯恩》对类型电影观念的突破首先体现在它的情节叙事上。传统的好莱坞电影讲求的是以情节的因果关系为主线的有序完整的时空结构,而《公民凯恩》选取了5个不同的视点将凯恩的生活经历片段化,零散化,剧本的结构此时是开放的,不再局限于明晰易懂的线性叙事。“玫瑰花蕾”是全片的贯穿线索,记者的采访抽丝剥茧的揭示了凯恩富有传奇性的一生。这一符号性的指代不但设置了悬念,还成为了凯恩生命情感追求的外向化表达。观众利用观影的完型心理将有关凯恩的破碎的片段进行重组,从而形成一个完整、立体、复杂而鲜活的人物形象。相较于爱情喜剧片简单的对抗性叙事格局以及西部片,强盗片中人物塑造上表现的单一、平面化风格,《公民凯恩》独特的“留白”手法给予了观影者更多的思考空间,摆脱了类型电影强行给观众灌输的情节架构和意识形态。凯恩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片中的人有不同的评价,同样的,观众在将影片中关于凯恩的内容整理筛选后也会得出自己的观点。

好莱坞是制造梦幻的工厂,电影工作者试图将这些梦境转化成令观众臣服的比现实还真实的“现实”,消除观众思考和怀疑的空间。类型电影便在现实的水平上,对人做出归纳,表达社会主流意识,以期符合大部分观众的审美趣味。在好莱坞的“黄金时代”,电影已形成了一套系统的影像语言体系,连贯的剪辑和流畅性的时空组合使叙事更加明晰以利于直接传达主题。“正反拍”也成了经典的好莱坞视听语言。《公民凯恩》之所以具有里程碑式的地位,也是它在影像语言上的前瞻性与超越性所铸就的。进入20世纪40年代,以普多夫金、爱森斯坦为代表的前苏联蒙太奇观念在经过一二十年的发展后逐渐显现出诸多弊端。而1940拍摄的《公民凯恩》在景深镜头与场面调度上进行了全方位有益的实践。因而尼克·布朗声称:“威尔斯的功绩在于以一种尊重实践时空完整性的场面调度结构来表现故事。”

影片最著名的景深镜头要数凯恩在被带走前在雪地里嬉戏的段落。透过窗户我们可以看到画面纵深处小凯恩在自由的玩耍,全然不知命运的转变,画面的中景是懦弱的不知所措的凯恩父亲,前景是凯恩之后的监护人撒切尔与母亲的“交易”。在一个镜头内扩展了信息量,又极其巧妙的表现了画框内人物的微妙关系。用这种纵深空间实现表意就完全不同于以往类型片平面化的简单表现。影片中经典的长镜头运用也很多,像是透过“闲人免进”的标牌对凯恩住所的“窥探”,升高摄影机经过透明天窗拍摄苏珊的小酒吧等。从前的类型电影多采用“三点布光”法配以好莱坞完善的大摄影棚使得影片拍摄的内容趋于完美,但这种过分的“真实”却往往给人刻意的不真实感。在摄影技巧上,《公民凯恩》大胆创新,其首创的仰拍,阴影逆光的拍摄方法也使得影片的叙事方式、场面调度获得了一种真实感。在《公民凯恩》的影像语言里,我们获得了与一般类型片不同的审美体验。隐藏于影像背后的深刻隐喻等待的是观者用辩证的理念去仔细挖掘。

凯恩在影片中一直强调“我是一个美国人”。如最初的片名《美国人》一样,《公民凯恩》探讨的问题是缠绕在美国人心中难以释怀的个人/国家主题——“既渴望自由与独立,又渴望取得社会认可,既追求个人抱负,又要注意社会的团结,这种矛盾心理造成了支配美国个人主义的紧张状态。既然美国革命打翻并摒弃了旧的、传统的社会,那么美国人个人也要这样做:这是美国个人主义神话的使命。”凯恩就是所有美国人的缩影,他自信,骄傲,为了理想努力拼搏,可在他信心满满的以为终将收获时,他却失去了更多,这种矛盾成了整个美国社会最真实的回响。从前的类型电影总是有着强烈的二元对立的母题,黑白分明,光明总能战胜黑暗,可到了20世纪上半期整个西方文化在将二元文化观抛弃的语境下片面而极端的视人的非理性为生命本体,人从理性大踏步走向了非理性。软弱而渺小的人,非主体性的人,被异化的人,空心的人,荒诞的人成了艺术关注的对象,诸种非理性人本意识开始占据绝对支配地位。凯恩的形象没有了西部片牛仔形象的光明伟岸,也不同于爱情片、歌舞片里男主角的温情脉脉,电影里表现的凯恩是一个各种矛盾的纠结体。作为财富大亨他拥有魄力与智慧,作为报业帝国之王又显示出他的独断、暴躁,他对苏珊不顾一切的爱又让人为之动容。人的优缺点都在凯恩身上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这便是对传统二元对立观念的突破。《公民凯恩》中对人性的异化和孤独的质疑使其蕴含了深刻的对现代性的反思意向,这就从根本上使该片高于同时代的类型电影,它从灵魂上彻底与“大团圆”、肤浅的、商品化的类型电影划清了界限。

在许多电影大师的眼中,《公民凯恩》都是“电影史上十大影片”当之无愧的第一。它建立了一个全新的美国神话。作为美国第一部现代主义的杰出电影,《公民凯恩》无论在内容还是形式上对类型电影的突破都是巨大的,本文浅述了该片创作上与类型电影观念的区别,以求对美国电影的发展有更深入的认识。

悬疑剧情电影《公民凯恩》影评

回味经典时应该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是守望过去时一种越过时间的深邃目光,还是融入其中幻想赋予与现时同等的喜乐哀愁。1950年前的电影,我与大部分人一样,了解得多,静心看过不多,暂未超过百部。

二十世纪上半叶是电影类型与形式定型的时代,当《公民凯恩》专注于技术性的革新时,它已基本从戏剧化套路中脱离出来。我爱这样的故事形式,认为它与卓别林的作品有同工异曲之妙。无论从置景、构图,还是从摄影与蒙太奇运用方面来说,《公民凯恩》都在宣誓着与戏剧的异化,展现出一部完美电影应有的面目。

到了今天,《公民凯恩》依然被许许多多的人熟知,名气甚至超过了1941年奥斯卡颁奖礼上打败它的《翡翠谷》。奥逊·威尔斯是在广播节目《世界大战》获得知名度後被雷电华公司签约的,他的狂妄与才气并重,年少成名不可一世,在奥斯卡上每被提名一次就引来嘘声一片。而电影中“凯恩”的人物原型,美国传奇报业大王赫斯特,也对威尔斯某些影射不满,间接影响了最後电影的获奖与发布。

然而威尔斯的驾驭能力始终令人惊叹,他首先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传记片,“与以现实生活中的事件为依据的小说或戏剧一样,历史片或传记片以虚构的描绘方式传达出对历史的看法”,将赫斯特的故事在事实上施以改造,被哈佛退学,挖对手报刊墙角,都是真实存在的,而对于“玫瑰花蕾”的修改,完全是起了串起时间线的噱头。

第二点在于创新。摄影、用景都是别出心裁的,垫实了电影摄影手法。例如在宫殿里一幕,凯恩下楼时在前景,後面是火炉旁渺小的苏珊——他的第二任妻子,这幕凸显了苏珊被“囚”大屋里的落寞心情。接着凯恩坐到了椅子上,苏珊置于前景,凯恩在遥远的后景,形象孤寂无力,映照了凯恩商业、政治生涯的失意。这种两两交换的对比手法,不仅诠释了人物特性,还点明了事件主题。同时,在现实与回忆交错讲述时,画面运用了“淡入淡出”的手法,表达出一种空远的朦胧,例如,对于凯恩与第一任妻子艾米丽的生活,用了几个蒙太奇镜头重复对比,已成叙事经典。

这几个镜头充分发挥了蒙太奇作用,同时也展现了化妆的精湛

前景后景的交错使用,对比凸显不同人物的状态特性

在内嵌叙事的缓缓讲述中,“凯恩”的形象也立体而鲜明了起来。开始,一些环境镜头,最後聚焦在一个城堡——桑那都庄园里,一张床上,一个病人。76岁的报业大王凯恩,在喃喃念出一句“玫瑰花瓣”後死去,手中一直握着的水晶雪球也撒落在地。一家报刊主编为了更细致地报道凯恩去世之事,派记者去搞清楚“玫瑰花瓣”到底是什么意思。记者特意查看了银行家赛切尔的回忆记录,走访了凯恩原来的合作伙伴伯恩斯坦,唯一的朋友里兰,以及第二任妻子苏珊。通过他们的回忆,凯恩的一生如画卷般舒展开来。

很难说凯恩的一生究竟是应该满足的一生还是依然潦倒的一生。他的生命与国家兴衰结合在一起,大起大落亦映射国家背影。当他步入报坛、掌控媒体话语权时,他是得意自满的。赢取总统侄女,对自己步入政坛之事也似乎指日可待。发布关于战争的言论,也越来越扩大自己的公众影响力。没有人不知道凯恩,他站在人生的一个高度,有别于小资大众的位高身贵,母亲在1870年的抉择仿佛一个必然实现的“预言”。

然而他又是一个牺牲品,家中赢得财富送他到城市、从商、从政、没落,无一不跟资产阶级命运息息相关。因为丑闻终结了自己的政治生涯,经济大萧条也使他的商业帝国困顿不堪。伯恩坦言看不透凯恩是怎样的一个人,而曾经引导他的赛切尔、他曾经唯一的朋友里兰、他曾经的爱人苏珊,都指责他是一个无耻之徒、蹩脚的办报人、自私鬼。

荣耀之下,何其可悲!

当他最後孤独地生活在桑那都庄园时,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人。这与他依旧在外的不落的名声形成鲜明对比。他以为自己想要财富、野心、政治权利、爱情,却在苏珊毫不犹豫地离开后,他颤抖着拿起那个水晶雪球,轻轻念到:“玫瑰花蕾。”雪球里雪花散落,1870年的小村落大雪纷飞。他噙满泪花,失魂般蹒跚行走,如一个空城里的幽灵,找不到归宿。他在最後意识到,自己的心一直在恣意般漂流,而真正记起和怀念的,也不过儿时的故乡、纯真的生活。

失意的泪光,何其孤独

1870年冬天,一个偏远的乡村小镇,冰天雪地,小凯恩拿着他的滑雪板在屋外欢快地玩耍,十足的童心童趣,十足的天真快乐。屋内,父母做出了让赛切尔先生把他带到大都市的决定。小凯恩很不愿意,最後还是被带走了。滑雪板被遗落在雪地里,被白雪覆盖。

1870年,大雪纷扬,“玫瑰花瓣”

滑雪板被人们扔进火炉烧掉,“玫瑰花蕾”的字样渐渐消隐,凯恩的故事与他的心,跟着火焰一并消逝了。

人于社会洪流中追寻往昔真实之心,与失去一块叫“玫瑰花蕾”的滑雪板一样,终将归于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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